映桥扶住宽大的袖口,提笔给父亲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写着写着,不觉唉声叹气:“我和我爹都爱擅自做决定,我擅自卖身,他就擅自替我写婚书嫁人。这一次我擅自决定成婚前和你在一起,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爹若是聪明,就该拼了老命的准备婚事,中了进士,也好能跟女婿叫板。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任我宰割。”
季文烨道:“毕竟我不娶你,只把你关在这里当外室,他也奈何不了我。”
映桥附和道:“是啊。”
似乎没往深处想。但其实内心早起了层层波澜,没错,没错,假如季文烨真的只想玩弄她,将她困在这里,上演囚禁虐恋的戏码,她和她爹根本毫无防备。
不过,他应该没这意思……吧。
她摇摇头,驱散不必要的怀疑,如果季文烨真想囚禁她,不用像这样好说好商量的语气,对她横眉冷对,她也得受着。
季文烨扫了眼信,满意的封了,唤来个听命的小厮,给云成源送去了。然后转身回来,抱着映桥笑道:“我觉得你爹能考中进士,恶人霸占了他的独女,他做父亲的,还不得发愤图强,高中做官,手握大权后找我报仇雪恨?”
映桥瞭他一眼:“你别想哄我,就是新科状元,也没大多权,高中后衣锦还乡途中到地方各官员上受些吃喝招待还行,什么手执尚方宝剑斩恶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错,哪怕你爹真的中了进士,我也不忌惮他。”
就像汪奉云,他假如只是个会读书的普通人,哪怕中了状元,短时间内也成不来气候。但他祖父是前首辅,门生遍天下,就叫人头疼了,幸好映桥对他没意思,否则真争起来,他纵然能赢,也得掉层皮。
映桥低头玩自己的辫子,嘟囔道:“咱们没拜堂,你对他怎么样,我就不说了。等我进了你家的门,你可得对我爹好点,否则我可不愿意理你了。”
他搂过她,亲了个嘴,然后微笑道:“嗯,我记住了。”
映桥反倒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低声道:“那就好。”
傍晚时候,下人带回了云成源的信,季文烨先展开看,见上面有几个自己模糊了,像是滴上了水,他嫌弃的咧咧嘴:“你爹又哭了?”
映桥踮脚抢过信:“不许笑话我爹。”
见她爹写了七八页纸,上说既然季文烨想娶映桥,那么他现在就按兵不动,一旦春试结束后,季文烨还不娶映桥过门,他就豁出命,不要映桥的名声了,去也要告倒姓季的。
季文烨这时将信夺回来,最后几句威胁的话,叫他十分不喜,云成源敢这么说,一定是因为和姓汪的交好,自以为有靠山了,才会说出告倒他的话。
他冷笑道:“去告吧,就怕他没命走进衙门。”
“……”
她道:“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季文烨见她生气了,微微一笑:“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她笑眯眯的拉过他的手,照他掌心打了下:“以后再犯,我就打你。”
她有少女的娇羞,又有孩子般的稚气,看得他不由得笑起来,将和云成源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去,只顾和她亲热一处。
晚上,映桥不叫他碰,虽然季文烨极尽挑逗,到底是她怕疼的心更坚决,他只好搂着她老老实实睡了。
第二天两人用了早饭,他对她说回府里一趟拿些东西,便换衣裳出了门。等他走了,映桥悄悄开了门,往宅子外面走,一路上不见有人拦她,倒是有个小丫鬟怕她凉着,要去给她取手炉。
她走到二门处,有两个小厮在门房当差,见她出来,立即出来陪笑问道:“主子您是要出门吗?您是乘车还是坐轿?”
“……”
嗯,不像拦她的样子。她指了下门外:“我出门看看。”
“好咧。”
其中一个小厮走在前面:“奴才给您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