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没法接话了,心想这丫头真是来气自己的,说话真难听。这时她主意到映桥额头上有块结痂的疤痕,嘴角一勾,装作关心的问:“怎么这样不小心,这是磕到哪里了?”
映桥干笑道:“给我爹暖寿那天,多喝几杯,不小心磕到桌角上了。”
“哎呀,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遇到坏人,被人伤了呢。”
韩氏拍着胸口,假惺惺的道。
映桥懂了,难道韩氏总往寿宴那天扯呢,原来根由在这儿。她是在打听她那天的行踪。奇怪了,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知情的人绝不会向外透露情况,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如果她不是罪魁祸首,就是罪魁祸首告诉她的。
八成梅安云就躲在这屋的暗处偷听。
映桥看向韩氏,她坐着的睡榻后面是一扇屏风,屏风和墙壁之间有段距离,藏个人毫无问题。难怪要她坐过去,是怕藏在后面的梅安云听不清么。
“啊……这个啊……说来您可能不信……”
映桥主动起身朝韩氏走过去:“太太有所不知,其实那天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
韩氏以为她要打开心扉了:“过来仔细说,到底怎么了?”
梅安云叫奶娘派去作恶的哪几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哪里去了。云映桥那边也没消息,把梅安云急坏了,今日特意找舅妈商量此事,决定把云映桥叫过来探探口风。可云映桥单看表面,看不出问题,不像被人蹂躏过,轻生欲死的样子,也不像受到陷害,心怀怨恨,反而是一副看什么都“麻木不仁”
的死人脸,跟老四一个德行。
映桥来到榻前,隔着炕桌跟韩氏并排坐了,她一边摸了下桌上的茶壶,一边道:“那天给我爹暖完寿,我正要回府,不想发生一件事。”
韩氏赶紧追问:“什么事?”
“唉,说来难以启齿……”
映桥咬唇。
“这里没有外人,之前的事情,咱们都揭过去了。往后,我就是你的亲婆婆。”
并且抬手,屏退了屋内的丫鬟。
映桥愁眉苦脸的道:“其实我额头的伤不是磕到桌上伤的……而是……”
茶壶有热茶,她很满意,自己倒了一杯。
韩氏催促道:“到底怎么了?”
“我暖完寿,才要出门,就见我带去那厨子拎着一水壶追着一条叼肉的狗,骂道:‘不是你这畜生的,不是你的肉,你惦记什么,看我烫死你!’厨子吼完,这么一扬——”
说罢,她把手里的盖碗茶,连茶带杯子一起扔到了屏风后面,就听一声尖叫,接着打屏风后面窜出一个人来,正是梅安云。
她发髻上还黏着茶叶,十分狼狈,茶水不算太烫,淋到的皮肉只是微微发红。
映桥装作愕然的道:“梅……表妹,你怎么躲在后面?”
梅安云吃了哑巴亏,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韩氏拼命朝她使眼色,她终于把怨气忍了,哼道:“我头簪掉了,我找簪子!”
说完,撩开门帘子,走了出去。
“……”
映桥噘嘴嘟囔:“表妹好奇怪哦,她怎么总在咱们府里啊?这样好吗?”
“呃……姓曲的,总上门缠她,她避他,躲到咱们府上了。”
韩氏也快被气炸了,映桥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故意淋茶水烫人。
“噢——”
映桥装傻:“难怪觉得表妹古古怪怪的,原来是被姓曲的烦的。对了,对了,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那厨子淋完了狗,狗四下乱窜,撞到我腿上,我一跌,把额头跌破了,都是狗闹的,没这畜生,就没这桩事了。”
“……”
韩氏喘着气,目光冷冷的,不知该怎么对付这妮子。
映桥道:“就是这样了,怕说出来您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