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桥道:“公公先坐,奴婢这就去派人拿冰块。”
鲁公公扯了扯衣领:“快去,快去,这屋里能蒸包子了。”
他油光满面的道。
映桥怕将胖公公热死,赶紧叫小丫鬟去窖里取冰,没等冰块运来,季文烨就走了进来,叫所有的丫鬟和跟班都出去,他和鲁公公两人单独关门说话。
过了一刻钟,丫鬟抬着冰块过来了,映桥敲门道:“爷,冰块来了。”
得到应允,映桥叫人抬着冰进去,而这时,她就听鲁公公叹道:“他背叛你,你杀他是天经地义的,别因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了。你是我的左膀右臂……”
映桥不敢多听,马上退了出去。鲁公公是来劝养子复职的吗?他估计心动了,否则也不会见鲁公公。如果季文烨重新投到养父的阵营,也不能怪他,谁叫前几天他刚和亲爹大吵了一架,应该意识到亲爹的不靠谱了。
她是希望季文烨复职的,原因很简单,他有事做了,白天不在家,她做丫鬟的能轻松多了。
两人谈了大概半个时辰,鲁公公抹着汗离开了,映桥推门进去,见季文烨表情凝重,她便默默的收拾着茶盏。
“……真讽刺,我明明说过少作孽的……”
他自嘲的笑,看似自喃,但眼睛看着映桥。
她可不敢妄加评价他的选择,少作孽也好,去作孽也罢,后面有太多她不知道的原因。他肯定一度觉得给太监做养子当鹰犬丢人,才会断绝和鲁公公的来往,也辞了锦衣卫的差使。不过,从侯爷和鲁公公做‘爹’的表现看,他重新加入阉党集团的可能性很大。
映桥默默的收拾好桌子,退了出去。季文烨则一直静默思虑,晚饭也没吃,一个人待着了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映桥到他屋里当差,一进卧房,就见他穿着一身大红飞鱼服,束腰阔袖,身姿挺拔的站在穿衣镜前。飞鱼服做工精致,形状似蟒似龙的飞鱼绕在胸前,极是威严,显得季文烨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你来了,把桌上的乌纱给我。”
映桥从桌上拿过无翅乌纱帽,递给他:“您要去当值吗?”
太好了,他重新上班了!她白天也能清闲了。
他瞭她一眼:“只是把衣裳拿出来穿穿罢了,怎么?以为我要回去当值,你能清闲了?”
“绝没那样想!”
她摇头。
季文烨将帽子戴上,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冷峻。这时,他忽然发现云映桥倒是眼睛亮晶晶的看他,一脸的神往。
“有什么好看的?”
他皱眉道。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真不假,她觉得季文烨这身打扮好看的没话说,笑眯眯的点头:“嗯,您这样穿真好看!”
“……”
他忽然有个主意,转身对她道:“我穿上飞鱼服,是想重新找回做锦衣卫时的感觉。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对了,少绣春刀!您没跨绣春刀。”
她道。
“不是,不是刀的问题。”
他上下打量她,侧眼道:“云映桥,你先别动,乖乖站好。”
她立即老实的站好。季文烨站到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顺着胳膊一路拍下去,腰、跨,最后是膝盖处,都拍打了一个遍。
“你没藏东西。”
他平静的道:“唔,给你搜了遍身,我好像找回点做锦衣卫的感觉了。”
“……”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憋住笑,故意冷冷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