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信的头立刻摇了起来,连说没有。
“怎么会没有?石头,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真没有,大郎君,我、我从没想过这事。”
“没想过?”
“没有!”
刘灿看着他,石守信虽然脸红着,目光却是坚定的,刘灿摸了摸下巴,估摸着石守信没说谎,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少年慕艾,这可以说是一种本能,不说别的,她还记得自己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喜欢邻座那个大眼睛男生呢!当然那种喜欢在以后看来会觉得可笑,但,也是真的喜欢。她现在没有这种心思,一是因为再怎么说,她也是两世为人了,心境上天生就带了几分老成;第二则是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所思所想也大不一样了。
后世有些男人YY女人,说一个风光无限收入颇丰的大明星从安全感的角度也比不上一个衣食无忧老公靠谱的家庭妇女,总结出来的意思就是,不管女人再怎么成功,再怎么风光,还是需要男人的保护和爱护。当时她对这个论调虽有些不服气,可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她自身为例,争强好胜努力工作,收入绝对可以碾压他们那个城市的一半普通男人,可她有很强的安全感吗?并不。而相比之下,她也真见过不少条件不错的家庭妇女。安全感这事不好说,毕竟她也不好和一个泛泛之交谈论这个问题,但从生活的幸福度来说,她还真看不出人家有什么不幸福的。
资金充足、时间充足,有点追求的就学个才艺,平时就是美容护肤健身旅游;而没那么多想法的就是吃吃喝喝搓搓麻将,自然也会有苦恼烦心,可的确不用再为生活奔波。不过等她今天再回想这个问题,只会莞尔。因为无论是早先YY的男生,还是当初的她,其实都是普通人,都只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在想这件事。以她自身为例,现在的她,需要什么安全感?什么样的男人能给她安全感?天下至尊?未来的周世宗?哪怕今日她真的同郭荣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什么安全感,因为他们站的位置太高了,除非她甘心洗手羹汤,否则必是尔虞我诈。
她的安全感,只会来自于她自身!来自于她越来越强大的力量,来自于她不断的积累。如果说过去男人与她是一种需求,那么现在就是一个调剂,待她将来有空了也许会去找个,现在,则是没这个兴致的。但石守信不一样,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青少年,就算看起来老成了些,到底还是稚嫩的,这对感情怎么会没有遐想?
“不是女人的话……男人也可以的。”
“大郎君!”
石守信这次是真的有些恼羞成怒了,刘灿立刻把他剩下的小半碗酒酿往前一推:“好吧,如果过去没有的话,这一段时间无事,就好好想想吧。”
石守信瞪着眼,说不出话,刘灿那边站起身:“好了,你凉粉也吃了,酒酿也喝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当然,你要是有空闲的话,也可以去看看阿刘和九月,她们都很挂念你呢!”
石守信这段时间虽然经常往这边跑,但并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和自己的母亲见面,毕竟内外有别,他现在年龄大了,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深入内宅了。而阿刘作为刘家的管家,难免诸事缠身,也不好出来见他,他的妹妹九月更因为进了演武场不方便,所以刘灿这么一说,石守信就动了心思,一直到他见了阿刘,又同九月一起吃了顿饭回去后才反应过来——刘灿根本就没说她打算怎么做!这个发现让石守信很不舒服,有一种被抛下的感觉,可是刘灿的作为又不像是不信任他。
“大郎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上了床,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梦中,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衣服的女孩在对他微笑,那女孩很瘦,头发发黄,脸很小,眼睛却异常的明亮,下巴微微的抬着,带着一股子决绝,她手拿一把弓箭,站在一个荒山下,面对阳光微微的眯着眼。不知怎么的,他就有一种心中发热的感觉,哪怕是在梦里,也感觉到了胸口的痛,那痛的非常奇怪,带了几分酸楚几分释然更有几分难过。他看着那个女孩想要走近,可不管怎么努力,都接触不到……
第204章凉粉(七)
虽然刘灿并没有表示要用到海军,石守信还是加强了准备,不仅是他,刘成白钱赵弘殷都这么做了,特别是赵弘殷,就在河南道里,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辖内的几方大户都派了人盯着,有一点不对劲就上门敲打。即使如此,也总有想冒险一搏的。这一日就抓到一个姓方的人家与外面互通消息,虽然传递出来的也算不上什么机密消息,可这风气自不可放任,抓到后赵弘殷就把这方家老小都投进了监狱,并把曹州其他几家的家主都召集在一起开了个鸿门宴。会上,就说起了方家的事,几家家主都有些惧意,特别是一家姓谢的和方家连襟甚深,更是从来的时候就有些哆嗦。
赵弘殷的目的就是要吓住这些人,见谢家这个样子,更是要拿来做筏子,说了几句就关切的看着他:“谢老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老朽、老朽只是年龄大了,不耐久坐。”
此时的坐,大多采用的是跪坐。
“既如此,不如给谢老拿一个胡床?”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谢老既然年龄大了,自然要好好保养,万不能受了委屈。”
说话间,小号胡床已经拿了过来,谢家家主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然后向赵弘殷致谢,后者一笑,“谢老是前辈,这些不过是我们应该做的,当不得什么。不过谢老也要注意了,这保养身体可不只是在衣食住行,更要注意平日的言行,若是做了那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恐怕是怎么保养也没有用的。就像那早日的方家,先前也是锦衣玉食,不怕各位笑话,那抄家出来的东西好多都是我这个粗人没有见过的,可现在呢?几十个人挤到一个号子里,别说玉碗金盏,就是一碗米饭也难得呢!”
众人脸色更是难看,那谢家家主差点连胡床都坐不稳。赵弘殷看了他们这些反应,暗暗满意,举起杯:“不说这些不愉快的,来,大家满饮此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