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回:「这个赌约,我们之间没有赢家。」
这条消息出去之后,秦枝把王之娚删除了。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秦枝把手机收好,看着他围着浴巾走出来。
她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这么干净漂亮一个男孩,就归她了?
李京州只见秦枝呆愣呆愣的看他,走过去捏了下她的脸:“少犯花痴。”
秦枝摸摸脸颊,嗔他:“少动手动脚!”
又补充,“混蛋。”
李京州一顿,似笑非笑说:“混蛋?这种情况你该骂流氓。”
“……”
斗了几句嘴,随后李京州去吹了头,才上床睡觉。
他们两个人没有等跨年,没有数倒计时,甚至没再多说什么话。
外面风雨琳琅,屋里静谧安然,他在被子下牵住她的手。
十二月的三十一号,他母亲的祭日,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痛苦和快乐的分割与统一,竟然都生在这一天。
秦枝知道,爱不能填补爱。
亲情和爱情永远都无法混为一谈。
但是这一晚,她入睡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是,如果他在亲情上注定抱憾,那么在爱情上,她一定要给他一个好的结局。
李京州听着身畔的呼吸声渐匀。
转了转头,看了眼她的睡颜。
她素颜很好看,比起带妆要显得沉静。
李京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昨晚的演出。
她站在聚光灯下,吸引所有目光,而他藏在黑暗的台下,在人群之中,和许多人一样,作为一个普通观众来看她。
偌大的舞台只有她一个人,她动作并不算标准,但一招一式都是美的。
可他满脑子却都是那个顶着一头粉,化着浓妆,在巷子里抽烟教训人的疯婆娘,那个在人声鼎沸的路边把气球放飞,还傻乐个没完的神经病,还有穿着他的卫衣招摇过市的厚脸皮,以及给他送粥帮他收拾家的小女人。
那才是她最漂亮的样子。
这会儿,再加一个不施粉黛的睡颜。
她最漂亮的样子,他们都没见过。
很长一段时间里,李京州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人情复杂,他年少时在原生家庭里就窥见一斑,长大后披着媒体人的皮窥探众生之相,更是见多了人间百态。
真心?
他不会说这世界上不存在这种东西。
只是满怀真心的人太少。
这少部分人下场又多半惨淡。
有些人真心给尽了,生命也就到头了,正如他的母亲。
而剩下的人苟活于世,有人还在小心翼翼去爱,有人则成了肆意玩弄真心的对象,还有一种人,他们寻求一种安全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