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夫人淡淡一笑,“我虽是妇道人家,目光短浅了些,但我好歹是养了听筠近十五年的娘亲,永昌伯也别怪我说话难以入耳,我辛辛苦苦将女儿抚养长大,不是让她去教会别人懂事儿的。况,令郎今年也二十有一了,不小了,据说还收了两房妾室,身为母亲,我却是想让女儿清清静静的嫁人。”
这话就说的不客气了,宁国公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永昌伯啊。。。。。。”
“没事没事,我这也是觉着郡主虽然年纪还不大,但天资聪颖,慧然伶俐,若能有幸娶回家那最好,若是不能,咱两家关系也是照旧。”
永昌伯脸色并未太大变化,依旧是笑呵呵的,好似没被宁国公夫人一番话惹怒。
“永昌伯能这般想,那我们也放心了。”
宁国公夫人不待宁国公说话,立时接话道。
待送走了永昌伯父子,宁国公夫人唤住宁国公,肃容道:“老爷,兜儿是你的孩子不错,但这孩子的婚事有我跟太后操持,就不劳老爷费神了。老爷在外应酬,莫要说兜儿半字,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宁国公张口结舌,“我。。。我,这永昌伯不是我招来的啊!”
“我知道,只是先这样与老爷说一声,老爷只需管好夕华苑的那两个姑娘即可,娄姨娘那儿老爷也多去几次,自她丧子,精神就一直不大好,整日盼着老爷呢。”
宁国公夫人说完就施施然的离开了,全然不顾宁国公青黑的面色。
永昌伯府,永昌伯一回来就将儿子打发回院子里,既然管不住,就眼不见心不烦。
他疾步走向寝室,将门外的仆人驱散,小心翼翼关上门,转进内室,眼前正坐着个黑衣男子,手执一茶杯,闲适喝茶。
“我已经如你所愿,前去提亲,而且被拒了。你该将那些东西交还给我了吧。”
永昌伯连连抹汗,按耐不住的急切追问。
黑衣人铁面遮脸,挥手将一封书信扔到桌子上。
永昌伯扑过去拿过来一瞧,“这、这就一封信,其他的呢?”
“这次只是让你帮个小忙,其他的,待往后再还你。”
黑衣人声音粗哑,说罢就从窗户闪出去,眨眼间没了人影。
永昌伯追到窗边,面对空无一人的后园,又气又怕,手指哆嗦不已。
翌日,请假未去早朝的公仪疏岚早早梳洗完,坐在案几后,一身惯常的白袍,玉冠束发,面容清冷贵矜。
他斯里慢条地翻着面前下属递过来的公文,房门一动,他手指顿住,抬眼看过去。
久安提着个食盒进来,一面将食盒里的粥菜取出摆好,一面低声说:“昨儿永昌伯到宁国公府求亲,求娶福宜郡主。”
他偷偷一瞥瞧见公子瞬间沉下的脸色,立即补充道:“虽然宁国公府拒了,不过宁国公夫人也将福宜郡主拘在家里,轻易出不来,这食盒是她的婢女拿过来的。”
“嗯。”
公仪疏岚面色不虞,眼神落在一旁架子上的木盒,才将将好些,只没多久,他又陷入沉思。
良久后,“久泽,随我出府一趟。”
慕听筠在府内拘了几日,日日随林夫子学琴,烦闷的不行。她戳着碗里的米粒,又一次长长叹息。
宁国公夫人面色不变,夹了一箸青蔬到她碗里,“既然林夫子跟着夫君回南方了,还未找到新夫子的这几日,你练完字后,就让习嬷嬷教教你女工,十四岁的女子,怎能连个帕子都不会绣。你看阿琤,人家绣的花就连宫里绣娘都称赞。”
“我可不能跟阿琤比,娘,我今儿午后去乔府看阿琤可以吗?”
慕听筠期待的问。
“不行,”
宁国公放下银箸,接过朝雾递过来的茶水漱口,忽而她手一顿,“这琴声,是从公仪府上传来的?”
慕听筠凝神听,点头说:“是啊,应当是夫子弹的,在书院时,我瞧安夫子都向他请教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