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项连连道谢,便欲引着妻儿往桓楚停车处去。
那颇有姿色的婢女见刘项欲走,上前一步张开双手阻拦道“汝欲往何处去?”
钟衍上前一步,沉声道“我兄长亦有官身,不会赖汝甚么,嫂夫人与侄儿立在道旁终究不合礼数,可否宽容则个?”
这婢女面色不善,然钟衍按着剑,一副凉薄的凶相,她也不敢再说甚么,此时那车上忽传来一女声,“立在道旁着实不像话,家眷请便便是。”
钟衍讶然,听这话,这车马的主人也不是那不晓事的,怎地这般处事?
钟衍示意刘项且去。
那婢女见钟衍立在此处,并不离去,心中也安稳了几分,爬进马车中,想来是汇报了一番,方又钻出车来。
刘项方回来,但闻街头传来兵丁迈步的声音。
刘项与钟衍对视一眼,不由得苦笑道“孔成此人,着实有些教人生厌。”
钟衍轻声笑道“我非其父,如何让他?”
二人正言语间,孔成便至,时孔成骑在马上,皱着眉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谁是苦主。”
那婢女从袖中抽出一根宽竹签,钟衍眼尖,但见其上竟扣了个朱印,心下不由得啧啧称奇,需知在这竹简上扣印,需将这竹简磨的极平,印也需刻的极好,印泥也需用的上佳,可以说是极吃力不讨好的。
钟衍心中愈加好奇车厢中的女子究竟是何等身份。
孔成皱着眉结果竹签,初一打眼,便有些愣,钟衍看的清楚,孔成当即“滚鞍下马”
,凑到车架前,想将竹简再递上去,又恐失了礼数。
那婢女松了口气,接过竹简,递入车厢中。
孔成又狠狠地望向钟衍这边,然其将眼神放到钟衍穿的这身紫袍上时,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这双眼在市井中磨炼多年,是他市侩的最大依仗,这紫袍是梁王所赐,实打实的宫中好物,他纵识不得这物是从宫中出来的,因天色已黑也不得钟衍面容,然那身衣服反射的光彩,他是认得出的!
孔成觉得有些棘手。
孔成低声对那婢女道“汝家主人是何等意思?”
那婢女恨恨的道“我家主人险些伤了容貌,汝说当如何?”
孔成心中有些不悦,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汝”
啊“汝”
的,甚么东西!
但是想起那竹简的“朱印”
代表的是谁,孔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可否是汝之过?”
孔成故意不面向钟衍,皱着眉对刘项问道。
刘项是能吏,但见方才孔成模样,再观孔成如今语气,便知事不似自己想的那般,未待开口,钟衍淡淡道“兵尉未曾查清,便质问是否是我兄长,如何不问那车上人,是否是他之过?”
孔成本想喝骂一句“关汝屁事”
,然而余光又看了看钟衍这身衣服,到口的话便成了“汝是何人,某未查清,方要问询双方,以求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