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韩镜当然明白,便点了点头,“好。”
事情就此议定,令容从头至尾在旁默然,直至告辞时抬头,无意间对上韩镜看她的眼神,猛然打了个寒颤——那目光稍纵即逝,却阴沉带怒,满含告诫,仿佛她做了天大的错事。
……
议事散后,韩镜亲自去庆远堂说了此事。
唐解忧自得知金铃被杨氏带走后便忐忑不安,一时揣测杨氏会如何决断,一时又盼着杨氏碍于太夫人的情面,暂不追究。惶恐担忧了整夜,她甚至做好了再跪一回祠堂的打算,却没料到,韩镜带来的竟是这样的处置!
“将我嫁给别家?”
她听罢消息,双膝一软,跪坐在太夫人跟前,不敢置信。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她愣了片刻,又问道:“外祖父真是这样说的?您没听错?”
太夫人满脸忧愁,叹气不止,“这回也是你太放肆了。府里的事便罢,怎么又跟你那堂哥串通起来?外面的事我都不敢插手,更何况是锦衣司!如今呢,那傅氏毫发无损,反惹得你外祖父都生了气。”
“我也是一时糊涂。”
唐解忧手足无措,垂着头,眼泪便滚了出来。
——她也没料到寻常倨傲自负的韩蛰会去对证,更没料到,那软弱天真,整日只知道美食游玩的傅氏竟会紧追不舍,将事情解释清楚,甚至说动韩蛰和杨氏合力去查。最没料到的是,向来疼爱她的外祖父竟然会下这样的命令!
她怔怔跪坐在那里,回过味时,眼泪便肆意流了出来。
“外祖母,我不想嫁出去。”
她呆坐着,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您答应过的,会把我留在身边。您想想办法,好不好?”
太夫人叹口气,将她揽进怀里,眉头深皱。
能有什么办法呢?
倘若韩蛰对唐解忧有些许情意,她还能将那火星煽成火苗,可偏偏韩蛰半点也没这意思,即便唐解忧自荐枕席,怕也会被原样送回。若说想别的出路,当年她往韩墨床上赛人,虽挑拨得韩墨和杨氏生分,却也因此惹得韩镜震怒,丢尽脸面不说,连管家的权力都没了。
更何况,娇滴滴的外孙女疼还来不及,她哪舍得给那样的委屈?
软的硬的都不行,韩镜既然说出这话,怕是决心已定,不会轻易动摇。
太夫人左思右想,又是恨唐解忧无知生事自食苦果,又是怜她身世可怜痴心空付,坐了半天,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