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头部受伤,经不得刺激,爸选择把事情尽量往下压。期间秦晋来过一次医院,也被我们阻止。”
李相浮若有所思:“所以采风地点定在这里不是巧合,可能是秦晋试图让我找回记忆?”
李怀尘没否认这种观点。
李相浮沉默了一下:“假如我没发现,你们还准备瞒多久?”
“你姐已经叫安卿过去,准备把事情摊开讲。”
李相浮再度陷入沉默。
李怀尘:“既然都知道了,和秦晋保持距离,每天打电话报一次平安。”
“好。”
放下话筒,李怀尘冷不丁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惜李沙沙是个小面瘫,做不来更高级的表情变化。
李怀尘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有事?”
李沙沙认真说:“我担心爸爸,我要去见他。”
闻言李怀尘神情一缓,摸着小脑袋瓜轻声道:“不要多想,他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哄了两句,李怀尘站起身准备去公司。
李沙沙拽住衣角,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我现在真的很心绪不宁,可以缓两天去上学么?”
“……”
·
李相浮宁愿晚两天知道实情。
临近九点,自由创作环节结束,去集合的路上看到秦晋,他的心情有些异样,似乎不管做什么都暗含着一丝刻意。
好在选手聚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是避嫌,秦晋很少和他有过长时间的交集。
选手依次把画作署名放在桌上,李相浮有意最后一个上前,倒扣着放画。
周盼白因为和方评委之间做了些不清不楚的交易,衬衫扣得很严实,生怕露出底下的红点。
大概是日常私生活太过混乱,他的眼珠细看会有些浑浊,此刻因为预测到稍后的结果,滑稽地平添了几分明亮。
和他有一样心情的还有方评委,先前被气得窝火,想到终于有机会出一口恶气,心情也挺畅快。
爽快感在呼吸间戛然而止,待翻开李相浮的作品时,方评委肉乎乎的手指猛地用了些力,纸张被捏得咯吱作响。
意识到失态,他迅速调整好呼吸频率,视线却忍不住总瞥向秦晋那边。
选手交完作品便坐到另外一处区域,看不到画作内容,见状不禁惊异李相浮究竟画了什么,能让评委如此失态。
画作传到下一人手中,之前默许了方元建行径的赵评委脸色也不是很好……这不就是在明晃晃地给下马威?
他的眼珠快速转动,寻思着日常也没见李相浮和秦晋有多少交集,这关系藏得够深的。
抛开那些令人懊恼的因素,这幅画本身很适合收藏。画师创造出的意境,哪怕一窍不通的人也能从中感受到萧索和新生。哀而不悲,观久了甚至有一种内在的韧性传达出。
赵评委失神看了两秒,无意识说了句‘好画。’
两名外国评委伸长脖子,只扫了一眼便毫不吝惜褒奖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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