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可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这令白栀放了心。
她还能这样说话,说明伤势的确没什么大碍。
虽然跌进了深坑中,但廖一可只是额头上有擦伤。
医院这边担心出问题,才让她继续住院观察。
不然,以廖一可的性格,早就走了。
白栀洗了水果回来,安慰:“就当休息休息了。”
廖一可痛快承认:“也是,也该过过不看烂几儿的生活了。”
白栀:“……”
她下意识地看向病房中的另外一张床。
廖一可住的是双人病房,在不足半米远的病床上,一个高鼻深眼的男人在安静地看书。
他的状况看上去比廖一可糟糕,腿上打着石膏。
即使听见廖一可的虎狼之词,他眼皮也没抬一下。
收回视线,白栀试图劝阻好友:“可可,大庭广众下,谈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嗯?哦,你说我病友啊,”
廖一可满不在乎,“隔壁床病友好像是新疆人,刚刚我听他打电话,叽里呱啦的,估计是新疆话那边的方言吧。”
白栀忍不住再看一眼。
的确,这位病友眉眼十分深邃,不太像是汉族人。
廖一可啃着白栀拿来的水果,和白栀说:“最近网上不是康巴汉子特别火么?我告诉你哦,以我泌尿科医生的阅历来瞧,康巴汉子的确本钱十足。就是不知道隔壁床这位,是不是也是康巴那边的。”
白栀已经习惯了好友的口出狂言,刚想附和。
只看到旁侧病友啪的一下合上书,淡漠地看向廖一可。
他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抱歉,我是汉族人。”
廖一可手里的苹果,啪唧一声掉在床上,又咕噜噜地滚下去。
病友继续:“而且,我刚刚说的不是新疆话,是德语。”
廖一可:“……”
白栀低头去捡可怜的苹果,丢进垃圾桶中。
“另外,”
病友显然没有放过廖一可的意思,正视她,语气波澜不惊,“不是只有康巴汉子本钱足,请不要民族歧视,汉族人也可以。”
廖一可:“……”
白栀:“……”
白栀第一次恨自己竟然能听懂人话。
呜呜呜她不该在这里。
两秒后。
终于察觉到尴尬的廖一可把话题岔开,看着病友打着石膏的腿,问:“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那语气,和在监狱里面问“兄弟咋进来的呢”
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