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身为郑重,慕明帆却似像不理解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与她相对视的眸中不由带了一丝探究。
被这样瞧着,谢依依本就算不得坚定的内心,更是险些崩溃,脸色一时羞赧,但仍支吾着将话说尽:
“我…我会透露一些慕明韶意欲隐瞒之事…让殿下坐稳位子……希望乐安往后身上病情再难危及他生命时,殿下能送我回旬国…华京城……”
她回去之后应当安全,只是路途遥远,她自己一人,谁也不知会发生何事。
若…那位玄济大师归来以后,她能顺利离开王府。
若不能,她还得另想法子。
慕明帆将那番话细细品味半晌,才算确信,眼前身形纤细柔弱的小姑娘所说的,竟真是他所想的那般意味。
他未应下谢依依刚才那那番话。
“你于乐安有恩,孤自会想法帮你。”
话音刚落,谢依依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的言语,“我并不能确信自己能医好乐安,太子殿下的恩情,我定是要想法报答的。”
语中的倔强之意倒让慕明帆不敢再打击她了。
长叹了一口气,他脸色一沉,低声问道:
“罢了,只是…还望依依姑娘能与我详说一番,你与九弟,究竟是何关系?”
“他……”
谢依依刚开口便止了声。
两人的关系实在不好详说。
不得不简略道:
“他迫着我留在安王府……”
“九弟喜欢你?”
慕明帆难得打断了旁人话语,语中带了几分讶然。
说罢,才觉不合时宜,温声与谢依依道歉:“只是有些讶异,先前不曾想过九弟竟也会在意儿女情长之事。”
谢依依听着,脸色忽地变得有些不自在。
许是先前她习惯了摸不准慕明韶心思的感觉,如今,便也不敢确信。
“我…亦不知晓。”
她说着微顿,又抬眸看了眼慕明帆还未收下去的怪异神色,低声道:
“兴许之后,可以试探一番,保不准还有什么旁的法子能让我离开王府。”
慕明帆寻来的那位老僧,她心底,依旧没有几分期待。
被慕明韶那样胁迫,她只觉得对方应当不会轻易让自个儿从她眼下溜走。
她言语中带了一分期待,慕明帆听罢,眉头却忽地拧起,平日里里温和的眸子带了一分凛然之意。
“你到底只是个女子,莫要再想这些事了,你若想离开,待离开安王府,孤会再安排人护送你回去。”
他嗓音难得的低沉,到底是身居高位之人,气势凌厉起来丝毫不见寻常的温和模样。
“明韶暗中图谋高位便也罢了,若强逼一个柔弱女子在他身旁决计不行。”
谢依依觉得他应当是自个儿补全了她未说的那些话,只是,补得有些怪异。
指尖揪着腿上的织锦长裙,她亦不想旁人这般轻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