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黑金令牌在所有物什中,格外扎眼。
她离开那日,这令牌就静静躺在她身侧。
原本她贴身装在每日所穿的衣衫中,将令牌从衣衫中取出的人自然是慕明韶。
可他那日竟也没有拆穿她的谎话——她那衣衫当中根本没有那个精致的小铁盒。
她不解,干脆就独独剩下个铁盒留在屋子里。
这会儿,她同样不解,却已不想知晓答案了。
黑金令牌被她摩挲着,缓缓有了几分温度,她将其放入袖袋之中,才行到摆满医书和各类新鲜玩意的博古架前,握住一边架子边沿,轻轻一拉。
紧紧贴合的墙壁竟如一个寻常的门一般缓缓被拉开。
第三十章
为防万一,东宫里稍重要的屋子都设了密室。
平日用不着。
谢依依也还是待在这处第二日才知晓密室存在。
她一手捏着蜡烛,一手提着食盒缓缓走了二十级台阶下去。
这处与外头空气流通,这样下去,却也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里头特意让人布置过,床铺柜子,该有得都有,还有密道可通向另一处密室,每日到了时间上去,能沐浴换洗衣物。
谢依依走进其中,依旧受到四双怒目而视的目光。
身子健壮的四人正在盘膝静修,应是在尽力恢复原先功力。
可惜无用,吃了今日的饭菜,又会恢复到先前散去功力的模样。
若是不吃,只会弱得爬也爬不起来,更是不必再说。
谢依依明白,他们恨自己也是应该的,这番行为连她自己都对自己隐隐生出几分厌恶。
将食盒搁在了四人身侧,她自袖中翻出了那块令牌,抬手给四人看了一眼,才放置到床铺对面的柜子上。
再回眸,她言语间带了几分愧疚之意:
“令牌还在,我并没未给其他人,等以后,我…我会还给他。”
话音落下,便有人睁开了双眸,凌厉的眸子从她身上扫过,粗低的嗓音冷得刺骨:
“还?何时还?等主子死了之后送进他棺木里吗?”
谢依依闻言攥了攥手心,已不是头回听见他们用这番语气说话,再听见还是憋屈得紧。
原也想着说服这几人再将他们放了,却没料到他们这样忠心耿耿。
她撇了撇唇,强压下心里不适,手心按着柜面上令牌,上方纹路都几乎压入她皮肉中时,才平静地缓缓开口道:
“等你们主子何时不再寻我了。”
“说不准他寻的只是这块令牌。”
其余三人也睁开了眼眸,有人听她言语冷嗤一声,仿佛说她自作多情一般。
谢依依闻言抿了抿唇,这回却未立刻回他们。
慕明韶用叶瑾安的身份做了那样多的事,也不曾用过这块令牌。
哪怕对他用处颇多,恐怕也仅仅只在皇城中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