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看看藥,又看看她,良久,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殷上隨即皺起了眉頭,道:「你別怕,你先把藥塗了,那個人我幫你解決。」
她小小年紀,說話倒是挺老成的,說到解決二字,眼裡還泛起一絲寒意,一點都不像只有八歲的小女孩。
說完,她又把那藥瓶往裡推了推,說:「你記得用,我要走了。」
她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確實無人,立刻又貓著腰竄走了,沒發出一點聲音。
江遺雪抿著唇看著她,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裡,他又兀自怔了怔,良久,才伸手抓起那瓶傷藥,小心地關上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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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殷上準時起床。
見林泊玉進來,第一句話先說道:「林姐姐,你今日抽空去外面買個侍從回來,要聽話的。」
趁著這兩日璞蘭台的護衛還沒到位,別人也沒認清楚那個人的臉,趕緊解決才是要事。
林泊玉神色未變,甚至沒問為什麼,只道:「是。」
言罷,又替她穿衣,備好飯食。
她既吩咐了,林泊玉便留在院中,有晉呈頤陪她去往學堂。
學堂位於水榭之上,四面臨水,堂內書案四橫四縱,整齊擺放。眾人皆是差不多時辰到的,可面對位置,一時間卻誰也坐不下來。
直到一個身著灰色長袍,鬚髮皆白的老者帶著一侍從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他們,瞭然道:「隨便坐罷,勿要拘泥。」
眾人依舊沉默不動,直到周垣率先抬步,走到右二列第一個的位置坐了下來。
周相尋細微的哼了一聲,則走到右一列第一個坐了下來。
有她們二人做樣,眾人也慢慢動了起來,殷上尋了右二列第三個位置,索千鈺則坐在了她左邊。
江遺雪默默看了一眼人群,坐在了索千鈺的身後。
眾人坐畢,只左列兩個第一的位置空了出來,顯然誰也不想過於出風頭。
那老者見眾人安坐下來,便笑著道:「我名梁松吾,今後便是各位殿下的文課先生了,大家叫我梁先生便好。」
「各位殿下雖於定周伴駕,卻不必過於害怕,安心生活下來便是。」
他先說了這麼兩句話,便讓那侍從為他們發放書籍,到手後殷上看了看,都是些古籍典論,詩詞歌賦之類的,並未沾染半分權術兵法。
她放下書,看了一眼身邊一臉迷茫的索千鈺,嘴角泄出一絲笑意。
他怕是字還沒認全呢。
雖則他們這裡年紀有小有大,但似乎沒人在乎,只都一樣教,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是不是睡覺。
下午教武課的便更加了,那先生名叫鄔常樂,是個年近三十的女子,也是一臉笑模樣,極為溫和,且都是大小一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