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雁声想了想,说:“就是以后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也不见面了。”
翟宁宁撇撇嘴,眼看就要哭出来,可怜巴巴地对翟雁声说:“那我会哭,我会伤心的。”
翟雁声陪了翟宁宁几天,医生的意见是趁着她现在年纪小,尽早准备手术。听说要手术,翟家人都有些反对,到底是心疼翟宁宁,她现在年纪还这么小,真要在手术台上走一遭,家里人总归是担心。
但医生给出的意见是翟宁宁的状态虽然不错,病情也不严重,但是如果错过最佳治疗时期,可能情况反而会棘手。
翟雁声跟父母家人商议许久,甚至还开了家庭会议,最后还是决定做手术,翟雁声只有翟宁宁这一个孩子,哪怕现在受一点苦,翟雁声也不想让她长大后一生被疾病困扰。
决定了手术的事情,翟雁声决定在手术前回云城把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妥当,而工作任务原本都可以在电话网络上跟赵铭译交接,之所以一定要回去一趟,还是因为按照翟宁宁的想法,她还想让程郁来陪着她,翟雁声希望这次能满足翟宁宁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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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雁声不回来,程郁就一直住在吴蔚然的宿舍里,一开始吴蔚然总有些冷冷淡淡的,直到这几天,才终于又有了些最初他们住在一个宿舍时的和谐平淡的感觉。
程郁知道自己一直在危险的边缘,他这样总会有被翟雁声发现的一天,但是爱上一个人就好像是神志模糊,程郁顾不得那么多,他现在每天赖在吴蔚然这里就好像在饮鸩止渴,他心底里真正害怕的是有一天翟雁声会让他再也见不到吴蔚然。
天气热起来了,下班时程郁买了绿豆,准备回宿舍熬绿豆汤喝。吴蔚然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加班,程郁估摸着时间,想着等吴蔚然下班时绿豆汤应该已经熬好了。
但是绿豆煮到锅里了,吴蔚然才给程郁打来电话,说是晚上开会,开完会之后有个聚餐,要晚点回去。
程郁失落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油腻腻的灶台上,绿豆汤在咕嘟咕嘟地冒泡。灶台还是之前他和吴蔚然在冬天的时候打扫出来的,半年没有收拾,平时做饭滴落的残羹又让灶台看起来分外脏乱。
夏天来了,厂里爱美的女工人们已经开始减肥,她们在楼下的天井打羽毛球,时不时就能听到热闹活泼的笑声。天热以后,宿舍楼焕发生机,比冬日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时要热闹得多,楼道里时不时就有人影经过,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而程郁还在泥沼你艰难跋涉。
程郁呆坐了一会儿,拿出清洁剂,开始给灶台大扫除,他拿着钢丝球发狠地擦着油腻的污垢,直到将整个灶台擦得锃光发亮了,这才满意地扔下手里的东西。
程郁独自吃了饭,将东西收拾干净,洗了澡准备睡觉时,吴蔚然回来了,他喝了酒,醉醺醺的,程郁一开门,吴蔚然就扑在他的身上。湿热的酒气扑在程郁刚洗完澡后清香甜腻的脖颈,吴蔚然埋在那里深深地嗅了一口。
程郁搂着他,问:“你喝醉了吗?”
吴蔚然的声音沉闷,低声道:“有点儿。”
吴蔚然孩子气的语气又让程郁开心起来,他说:“那你坐一会儿,我给你冲蜂蜜水吧。”
吴蔚然仍然搂着程郁,他不愿撒手,含糊着说:“我不想,让我抱一会儿。不然你就要消失了。”
程郁伸出手在吴蔚然的背上一下一下为他顺气,温声细语道:“我不会消失的,我怎么会消失呢?”
吴蔚然依然不为所动,程郁让他抱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先去洗澡好不好,我给你拿衣服,你现在好臭。”
吴蔚然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那我们一起。”
程郁想说自己洗过澡了,但是犹豫一瞬,又点头答应他。两个人踉踉跄跄进了浴室,澡当然是不能好好洗的,温热的水流下两个人缠绵地亲在一起。
他们在狭小逼仄的浴室做了一次,然后又回到床上继续。这一夜大约是十五,月色很好,即便没有开灯,借着月光他们也能看见对方清明且混沌,理智又迷茫的眼神。
吴蔚然吻上程郁的眼睛,他在急促的喘息中叹息一般说:“别这么看我,程郁,你不要看着我,我要陷进去了。”
但是他们已经陷进去了,在清冷的月光里他们好像变成地为席天为被的野兽,至于那些能在现实生活中打扰到他们的问题,现在通通都被抛到脑后。
做完已经是凌晨时分,程郁和吴蔚然搂在一起,回味着之前的疯狂。吴蔚然亲了亲程郁的脸颊,说:“不要看我了,太晚了,闭上眼睛睡觉吧。”
程郁便听话地闭上眼睛,他和吴蔚然的呼吸要纠缠在一起,感觉很快就要陷入梦乡。就在他们下一秒就即将入睡的时候,程郁听见宿舍的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