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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胤禛还是不开脸,“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瞧见娴儿当额娘,还离了那样远,有个什么怕是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老爷子这一手都使出来了,舒兰摊了摊手示意景娴自己拿办法,景娴却是像小时候一样扭糖似的缠了上来。

“阿玛您又说胡话了,科尔沁部离京城可不算远,再者您总不会为了省些银子连在北京给女儿建个公主府都省了吧?大哥可是应承了我叫我蒙古待半年京城待半年的,再者如今准格尔太平不了几年到时总要开战的,女儿不在京城住着还能去哪儿住着?您总不能女儿出了嫁就不认女儿了吧?”

老顽固和小顽固都顽固起来谁也不让谁也没办法,老爷子小女儿一腻歪起来也是谁都比不上,被景娴这么没皮没脸的一闹,杠了四年也知道杠不下去了的老爷总算是顺着梯子下来了,景娴这里顺顺当当的只等备嫁,成了准固伦额驸的色旺诺尔布的日子却一点都不好过。

不光要应付脾气不好的老爷子,还要应付笑面虎一般的皇帝大舅子,转过头还有混不吝的亲王小舅子,苦兮兮叫一个个满意了,还有看着温和说出来的却叫人发慌的丈母娘,等到正式下了圣旨这日,色旺诺尔布简直老泪都要流了出来。

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紫禁城宫墙,以及恍若还在耳边的父母兄弟的声声嘱咐叮咛,景娴眼中带着泪嘴角却含着笑,随着头上的喜帕忽的被挑起,看着面前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脸陡然红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蒙古汉子,景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你好啊,我的额驸。”

第163章重生之弘晙番外

他是爱新觉罗弘晙,雍正皇帝的二儿子,也是爱新觉罗弘昼,记忆里雍正皇帝的第五子,乾隆皇帝的亲弟弟和亲王。

他是含着龙凤呈祥出生的龙凤胎阿哥,是雍王的嫡次子,阿玛看似严肃讲规矩,实则对于他的调皮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额娘看起来温和好说话,事实上却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简单的来说,如果他犯了错,阿玛那里好过关,真真不好过关的是额娘那里,更别说上头还有一个坚决支持额娘,额娘说什么都对的腹黑大哥,以及一个额娘说的话是圣旨,坚决维护额娘所说的一切的狡诈小妹,他们虽然生在皇家,关起门来却是再温馨不过的寻常一家人。

可他梦中的一切却并不是如此。

梦中的他并不是什么龙凤呈祥的嫡子,他的额娘也不是眼前正哄着自己睡觉的雍王的嫡福晋,而是雍王府后院中一个再不起眼没有的格格,他也没在梦中见过一旁那个正吃着糖糕的大哥,也没有躺在他旁边正呼呼大睡的同胞妹妹。

梦中他看到的雍王府后院甚至远没有眼前的这些温馨喜乐,而是总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梦里的额娘见到阿玛时总是战战兢兢说一句话要抖上三次,阿玛眼中也毫无平日里的柔和,而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冷厉,梦里说是三阿哥实为长兄的三哥,从来不会像大哥一样哄自己睡觉,而是往往路过请安恍若看不到,唯一相同又不同的,大概也就只有弘历了吧。

他还是钮祜禄氏格格所生的,可他显然没有梦里那样的好运,头上的嫡子早夭长子被废,唯一占到了满族大姓所生这个便宜的弘历,自是成了阿玛大力培养的继承人,而自己的命运却像是被不约而同的敲定了一样,生在皇家,生为皇帝的儿子,他有着旁人没有的尊贵,可他也只剩下这些看起来的尊贵,即便他比弘历更有本事,他也只能以不着调来保护自己,即便他自认为如果是他来坐这个位子,绝不会比弘历逊色,却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与其争斗的资格。

所以阿玛宠着他,对他的不着调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弘历嘴上说着羡慕,却从来没有放下过半点对他的防备。

比起求而不得,或许生而不得才是最痛,他分不清到底梦中的是梦还是眼前的才是梦,他只知道如若那是真的,他定是不甘的,凭什么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他连争的机会都不能有?只是眼前,他并不愿打破这样的一室温馨,若他要争头一个要对上的不就是身为嫡长子的大哥吗?到时额娘又该如何自处呢?可若是不争,岂不是又是重蹈覆辙充满不甘的一生?

双胞胎的内心多少是有些感应的,虽不知为何他为何纠结,景娴却总能感受到他的变化,比如看向大哥的眼神,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挣扎,看向阿玛的眼神也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看向额娘的,则带着一些看不明白的愧疚,不说景娴如何疑窦,他自己的内心也是不好受的,总是忍不住去想,明明今个儿他故意调皮了,阿玛和大哥为何不罚他,难不成又是跟上辈子一样在做补偿吗?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别扭心思,越是不甘越是想要不着调,也不知道是为了一顿罚还是证明自己并不是一开始就被放弃,可一日日过去,即便看到阿玛有时候已经对他眉头皱得死死的,仍是强忍着没有发作,阿哥也摇头晃脑的说实在羡慕叫他好好享受,让他一点点的心越发沉下去了,直到他入了上书房的第一天,一切突然不一样了——

“臭小子你给我站好了,甭左瞄右看的,你已入了上书房就是半个大人了,别想着再让你额娘为你说话,要不是你额娘妇人之见,总说什么孩子要有孩子的样儿,不要在进上书房前将你逼狠了,我早就要抽你了,什么样子,你这也好意思在外头说是爷的儿子?”

饶是他历经一梦沉浮自诩聪慧,一时也有些转不过弯这是什么意思,而他阿玛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拿着藤条就抽了过来。

“怎么着?还看不明白?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能够瞒得过谁?你额娘不说你大哥不说是想着你年纪小,一时左了也有很是不必特特揭了出来伤了你的颜面,我却是越瞧你越不成个样子了,志气倒是大得很怎么看起来却如此不着调?咱们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儿就是要争,也少不了自己有些真本事,你呢?成天见的跟个妇人一样琢磨来琢磨去,真是白得掉了爱新觉罗家爷们儿的脸!”

在梦里从未听到老爷子跟他讲过这些,就是再对他的不着调看不过眼也不过是个砸个杯子叫他滚远些,乍一听到这些不由得涨红了脸,哪怕想为自己辩解也呐呐的张不开口,只能垂着头听老爷子关起房门训了整整一两个时辰,好容易熬过那些声声刺耳的话,出了门又遇上了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大哥。

“这就受不了了,岂不是白白的叫你大哥我瞧不起你么?”

看着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弘晖可一点都没想着嘴下留情,带着他左转右转的转到府里最高处,远远就看着阿玛转出门进了书房,不断有门人进出奏事,便伸手遥遥一指。

“你阿玛在上书房时是什么光景吗?”

问完也不等他回答又说,“阿玛刚入阿哥所的时候孝懿皇后还在,自是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阿玛又是除了太子爷唯一一个养在皇玛法膝下长大的皇子,当时自是金尊玉贵得很,可后来没几年还没等阿玛入朝参政,孝懿皇后便去了,永和宫那位你是见过的,皇玛法一门心思都在太子身上,就是想要看顾阿玛又能匀出多少心思一夜之间从半个嫡子到爹不管娘不顾,你说说这中间有多少落差?”

梦中他出生的时候就已是康熙五十一年,等他入书房读书的时候,太子爷早就废了被圈了八叔也安分了,唯一蹦跶得厉害的十四叔也被远远打发去了西北,再后来就是自家阿玛继承大统改元换代,便是再对这些过往有所耳闻也感受不深所知不详了,如此,眼下一听倒是叫他听住了。

“后来阿玛养的狮子狗叫九叔剪了毛,阿玛气得不行就跟九叔闹起来了,宜妃娘娘向来得宠,德妃娘娘也不为阿玛多说什么,后来阿玛就被皇玛法狠狠训斥了一通,还叫阿玛戒急用忍,换成心智不定的说不定就自暴自弃了,可你瞧阿玛?”

“从来笔耕不辍,自入户部也从不因自己不过是襄理事务的皇阿哥只将事务丢给满汉大臣,皆是一点一点细细琢磨,领了皇玛法旨意收缴欠款也从不为讨好臣子而糊弄作为,对于太子爷甩来的麻烦事儿也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碍着德妃娘娘那头,帮十四叔擦屁股的事儿也从未少有,一事一桩下来,阿玛有如今可从来不是靠着谁的青眼,更从未在意过公平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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