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蘸满了奚落,说她挫,邢可也懂。
邢可知道小陈的套路,打嘴仗,把你的理智从高配版拉到低配版,跟他一个水平线上,然后转身朝凌到告状。
听邢可没声张,小陈笑着说:“以前来‘零道’的一个打工妹。”
“老师还能兼职打零工?”
“清水职业吧,养不活自己也是正常的。”
助理回头狐疑地瞧了邢可一眼,“离开公司她倒长好了……”
“被开了。”
小陈不无奚落地说,“做事少,心眼多,跟她说话都要防着点。”
邢可突然想起来了,在零道办公的时候,她被孤立了起来,就是因为有人传得神乎其神,说她搞心理研究的,“知人见心,整人无形”
。
大概就是炮王小陈说出来的。
小陈为了讨好储光光,立誓与她不对盘。
邢可抬眼看了着凌到的背影,宽厚的肩膀抻着裁剪合身的西服,动都没动。他在接听电话,对后面俩助理搭台子损人一事,不制止,不关切。
邢可倒不是想争个赢势,才回小陈的嘴,毕竟在凌到面前,她还想保留一点尊严。
邢可说:“刚上去的那个帅哥,银耳钉,小眼睛,是你们‘零道’的人吧。”
零道和零点一样,都是要带零字的骚包名字,属于凌到专属。零点是凌到长驻的酒吧,零道是本市跻身前三的房产业。
小陈笑:“别乱栽赃啊,可老师就算想追偿被推出门的责任,也得看准了主子吧。”
邢可抿了下唇,掩饰了不悦,小陈说话夹枪带棒,把“推出门”
三字咬得重,大概又在拿推出电梯的事笑话她被凌到甩了的往事,她怎么会听不懂。
“外面停着一辆SUV,连司机在内,一共五个人。司机站在外面抽烟,四个人进来搭电梯,这个时候陈经理说不全是零道过来看楼,谁相信呢?”
小陈撇脸对旁边的助理说:“看吧,这心眼就是多。”
邢可继续淡淡地说:“这栋老公寓全面覆盖了摄像头,凌总想拿下这块地皮,还得注意下影响。”
小陈立刻收了笑容,丢了句:“玩不起就没意思了。”
随着凌到走进电梯里。
凌到收了电话,转过身来,不可避免就让邢可看到了,他眼里跳跃的一抹嘲讽之意。他看都没看邢可,按键关门,当她不存在。
邢可又等了几分钟,才扶着小宝奶奶一起坐电梯去了12层。
刚才那个推她的年轻人也在。他站在走廊里,手上拿着图纸,对着楼梯和户型的数据,大概在实地考查着什么。
这回邢可看清楚了,年轻人剃了个青皮头,头发茬子短得像割掉的韭菜似的,才冒出了一厘米。他的夹克、皮鞋都是新的,很潮,和发型不搭配。
她记得周转说过,他们这片的管制要比其他地方严些,进了看守所的人,一律剃青皮头,洗去露在衣服外的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