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儿子一见钟情的对象似乎是另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齐玉轩早已被白夫人怼出了心理阴影,只好硬着头皮接话道:“是,姜姑娘请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出生那一年,姜齐两家的老族长就定下姻亲,也就是你我之间的婚约。你说得对——‘我们迟早是一家人’,此事人尽皆知。”
舒凫话音一转,目光直奔齐三爷而去,“齐三爷,您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不再叫他“三叔”
,以一个称呼划清界限。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齐三爷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巴巴地笑道:“若水啊,我一直将你当作亲侄女……”
舒凫打断他道:“那么您可知道,童氏族长之女是我的母亲,童氏一族是我的母族?”
齐三爷:“这……”
舒凫:“这您当然知道。您明知凌霄城要杀的是我的母亲、我的族人,却还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不对,应该说——您乐在其中,乐见其成。毕竟,对齐家而言,童家也是一块碍眼的绊脚石,对不对?”
齐锋蓦地一惊:“姜小姐,我绝无此意!”
你当然没有,舒凫想。但你三弟想架空你上位,自封齐家摄政王啊。
她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向齐锋微微欠身,又向聚集在门口的各家修士拱手一礼,接着朗声说道:
“童氏一族绵延数百年,一无盖世大能,二无煊赫权柄,在漫漫仙途中,不过是沧海一粟,一道不足挂齿的微小支流。但只有一样,童氏虽然衰微,却不会输给任何人。”
“那便是正气。”
“童氏一门,秉正心,匡正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我母亲一人一剑,死战不退,将妖兽斩于剑下,还一方清明太平。童家人或许耿直、泼辣、不讨喜,或许得罪过许多人,却从未对不起任何人。”
她并指为剑,凛凛目光如电一般直指齐玉轩眉心:
“齐公子,你认为我不顾及姻亲之谊,对你三叔赶尽杀绝。那么请问,齐三爷对我家人痛下毒手之际,可曾顾及过我?他杀我母亲、屠我族人、残害异己、荼毒百姓之际,可曾顾及过公理昭彰,天道好还?”
“他没有。而你明知道他没有,却痴心妄想,以为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丧尽天良的畜生还能挽救,甚至想要我接受他,原谅他。齐玉轩,你凭什么?”
舒凫身体前倾,视线自下而上缓缓扫过,最后停留在齐玉轩那张清俊面孔,喉头发出一声冷笑。
“你是不是觉得,你愿意放弃方姑娘,与我结侣,是一件特别伟大、特别了不起的事情啊?”
齐玉轩:“我不是……”
舒凫不理他:“你是不是觉得,你同意履行婚约,是卖了我好大一个人情,和齐三爷欠我的血债等价?也是,你想的很有道理。毕竟,我只是失去了母亲和族人,你可是失去了你的爱情啊。”
“齐公子,我对你也没什么期望。毕竟我早就知道,你这人金玉其外,内里根本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