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爷殷勤地解说道:“二公子有所不知。二十年前,大公子参加论道大会,惊才绝艳、文武双全,多少人敬慕神往?偏偏那童瑶不识好歹,论道之际与大公子争锋相对,会后论剑又好勇斗狠,竟一剑削落了大公子的头冠。”
“……”
饶是凌奚月自问心狠手辣,毫无良心可言,此刻也有一瞬间的怔神,“就为这个?”
“二公子此言差矣。”
崆峒长老不悦道,“宗主有心将青城一带纳入麾下,童家如此不识抬举,留着他们也无甚益处。一个小家族而已,大公子借整治鸿鹄、搜罗药人之际顺手灭了,有何不妥?二公子,你也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末了他又低声自语一句:“如此畏首畏尾,果然是个没血脉的,不堪大任。”
“……大哥决定的事,自然妥当。”
一瞬间的怔神过后,凌奚月又恢复了清雅随和的笑容。
只不过那笑意未达眼底,他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哥是个傻逼”
。
不同于他的便宜大哥,凌奚月心思细腻、城府极深,之所以细细盘问,也都是为了拿住大哥的把柄,方便自己日后背刺。
这会儿他倒是如愿以偿,只不过这个“把柄”
,在他眼中实在有点弱智。
他一向知道大哥狂傲,最恨别人压自己一头,却不知大哥已经心胸狭隘到这个地步。看来,他能平安活到今天,还得多谢大哥不杀之恩。
齐三爷哪知他别有用心,大喇喇地把主子卖了个底儿掉,末了还装腔作势地感叹道:“唉,那一次可花了我们不少心力。那妖兽油盐不进,一直念叨着什么‘不可杀人’、‘田馨会生气’,死活不肯替我们铲除童家。我们束手无策,只好仰赖大公子出了个法子。”
凌奚月立刻追问:“什么法子?”
——还能有什么法子?
——自然是将田馨杀了。
齐氏族长闭关渡劫那一日,就在“大黄”
回到藏木林湖畔的时候,崆峒长老以水镜之法投映,在他眼前生生打碎了田馨的脑袋。
“红的白的到处都是。”
“只剩一个头盖骨还算完整。”
“跟他妈破西瓜似的。”
——然后,原本就心智不全的“大黄”
,瞬间陷入了丧失理智的疯狂状态。
他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只剩下一件事情。
跳入面前的湖泊,通过传送阵回到齐家,杀了所有人为田馨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