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知知靠得近,乌黑双眸睁得圆圆的,认真盯着睢昼,目光同她的承诺一般清澈见底。
她从一开始便是这样想的。
虽然在她那个预知梦里,睢昼最后会黑化,会毁灭整个国家,但是那毕竟只是梦,跟现实相比,自然是一丝一毫也比不上的。
眼下确确实实生的现实之中,睢昼是她一同长大的友人,是清风朗月心境清明的国师,是群臣百姓心中至高无上的信仰化身,同时也是才富五车、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
鹤知知不忍心、也绝不会去这样草率地折断睢昼的羽翼。
若说小时候她的确因为那个梦被吓到、提防过睢昼一段时间,但现在她对睢昼的监视更多的是保护,以免他被外面乱七八糟的人所伤,被那什么恶女害得坠入歧途。
隔着一拳的距离,鹤知知紧紧盯着睢昼,好像要一直看到他相信。
睢昼垂下眼帘,长睫轻轻颤了颤,撇过头去。
“时候不早了。”
睢昼站起身,“我要回月鸣殿去,不打扰殿下。”
鹤知知起来送他。
睢昼又停住步子,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方回头道:“殿下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些自己的言行。”
“什么?”
鹤知知一头雾水。
睢昼撇开头又稍稍停顿,才继续道:“公主如今已经及笄,我虽是世外之人,但身为男子还是有诸多避讳。为殿下的清誉作想,还是收敛些好。”
鹤知知这才明白过来。
的确,她昨日闯入月鸣殿,又派禁军围了丁洋王府,即便没有刻意闹大动静,但也被不少有心人看在眼中。
想必背后又在编排什么东西了。
清誉之类的事,鹤知知虽不在乎,但这些碎言闲语还是叫人着恼,尤其是还传到了睢昼那里,害得睢昼要来劝她。
鹤知知叹了口气,认真道:“好,我以后多注意。给你添麻烦了。”
睢昼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却也没有再开口。
只是走之前又补充一句:“殿下别忘了喝山楂汤。”
金国南境水乡。
回南天,家家户户门头窗户都湿嗒嗒的,地面直冒水。用布巾包着长的妇人们带着年幼孩童扎窗纸,将窗户封得严严实实,试图抵挡一些湿润水汽。
孩子天性坐不住,手上虽然乖乖地扎着窗户纸,嘴里却有腔有调地唱起来。
“五兄弟,三尺长,能捅天来能钻房。阴云重重日头浅,鹤不见兮龙狂。”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