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实对您说吧,”
陶丽说,“我非常、非常可怜她。您痛苦的只是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也许是吧,”
列文说,“但是……”
她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她这个可怜的人,我真替她难过。现在我了解您了。”
“啊,达丽雅·阿历山德罗夫娜,请您原谅我!”
他站起来说。“我走啦,达丽雅·阿历山德罗夫娜!再见。”
“不,等一下!”
她抓住他的袖子说,“等一下,再坐一会儿。”
“我请求您,我请求您,这事我们不要再谈了!”
他一面说,一面坐下来,觉得被埋葬了的希望又在他心里翻腾起来了。
“如果说我以前不喜欢您,”
陶丽说,眼睛里洋溢着泪水,“如果说我以前不像现在这样了解您……”
那种原以为已经消逝的感情逐渐复活,控制了列文的心。
“是的,我现在全明白了,”
陶丽继续说,“这一点您是不会了解的;你们男人自由自在,可以任意选择对象,你们自己总是很清楚,爱的是谁。可是一个待嫁的姑娘,她总是那么害羞,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们男人,听到什么话都只好相信,而且一个姑娘往往还感到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是的,如果心里没有明确的想法……”
“不,心里想法是有的。可是您要明白,你们男人看上一个姑娘,就找上门去,去接近她,观察她,看看她是不是您的意中人,等到您确信您爱她时,就去求婚……”
“嗯,情况并非完全这样。”
“反正等到你们的爱情成熟了,或者在两个对象中选定了一个,他们就去求婚。可是人家不会去问一个姑娘。即使希望她自己选择,她也不可能选择,她只能回答,同意或者不同意。”
“是啊,她在我和伏伦斯基之间做了选择。”
列文心里想。希望在他的心里复活,接着又死去了,只是痛苦地揪着他的心。
“达丽雅·阿历山德罗夫娜,”
他说,“衣服或者别的什么商品是这样选择的,可爱情不是。选择定了就好了……可不能反复呀。”
“唉,自尊心哪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