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鱼奴心想,这个无一,莫不是又任性妄为。她赶忙叫人去请莫七!
又遣散众人,想拉四儿走,四儿挣脱开,面色如常,正色道:“她说让我每日黄昏来这站三个时辰,连着三日,便答应嫁给我。”
胡闹,鱼奴匆匆进了屋,见无一正悠哉的吃着果子。
“无一,你这是做什么,他好歹是公府的公子,你这样作践他是何意?”
鱼奴说着夺下她抱着的果盘。
无一小嘴一翘,站起身夺过果盘:“哼,谁让他说要娶我,站这么一会有什么?我这是给他个机会表表心意!”
说着将果盘夺去。
“他站了多久了?”
鱼奴问道。
无一不屑道:“才来,还不到半个时辰呢,坐坐坐,吃吃吃。”
她又笑着冲鱼奴说道。鱼奴才不理他,又出去劝四儿回去,她会好好教导无一。
四儿是个执拗的,定要让无一明白自己心意。前头的姑娘都开门启窗的悄悄打量着院内情形,就连云乐她们也都露着小脑瓜好奇的张望。
鱼奴喊了许娥,叫人都忙活起来,有什么可看的。念念掩嘴直笑:“哎呀,真是叫人感动,咱们猜猜,你家小无一,到底嫁不嫁。”
她这个样子,定然是不嫁的。鱼奴叹息,可也不能这样伤害四儿,大庭广众的,多伤人,回头传的到处都是,叫四儿和镇国将军府如何抬头。
不行,赶紧让四儿回去,这会天色有些模糊,前头的姑娘都忙起来,可算消停了会,鱼奴又回了院子,见师父和应心正在廊下站着,不知这又是演的哪出。
鱼奴便一一解释,白雪音与应心便笑,真是许久没有见过这般叫人心潮澎湃的事了。
“他要站便站,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真心。”
白雪音笑道:“这个无一,本事不小啊!”
又是来看热闹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黑了,寒气渐起,没一会白雪音和应心便走了,赏心苑的灯笼一一亮起,鱼奴望着黑暗中的无一,沉默无语,她不让点灯,一直在吃着东西,吃了果盘又吃瓜子,只听黑暗中“啪啪”
瓜子壳裂的声音。
两个时辰过去了,莫七终于姗姗来迟,身边跟着两个侍从,莫七劝慰四儿先回去,这个无一,分明是刁难人。四儿不愿。
快三个时辰了,鱼奴也劝着无一出去见一见四儿,好多人等着看呢,不要弄的这样难看,将来如何相对。
“谁要和他相对?”
无一倏忽起身,端了盆水,开了门,哗,一下子全泼在了四儿身上,从他身后蹿出一人,忙护住他,也淋了不少水在身上。
莫七很是气愤。怒目上前,四儿一把拦住。
鱼奴气结,一把拉过无一,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无一也不过是一时冲动羞愤,她既想知道张夜阑对自己有多少真心,又想他莫要再将时间荒废在自己身上,许多事她有口难言,落鬼山,闽沙岛,慎荣,她该怎么去说,若是有一日落鬼山或是闽沙岛寻来,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三个时辰太长了,无一觉得像过了好几年,她在黑暗中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她有些舍不得,可又不得不舍。
四儿望着她,他分明察觉到她对自己不是无情,还有她神色间闪过心疼:“我明日还会再来。”
四儿微微一笑,说着,挣脱开身旁搀扶着他的人,而鱼奴紧紧盯着那人。
如今已然是覆水难收的局面,既然让他死心便干脆些。今日这样,自己也难受,无一抽出发间金簪,她本想还他的,但每每想着这发簪后的情意,又有些舍不得,拖了一日又一日,如今,当断则断。
她将发簪扔在地上,埋怨道:“还你!不许再来了!”
好好的做朋友不是很好嘛!为何非要弄到今日的局面?这下我不但少了陪我看戏的人,还少了陪我吃饭玩耍的人,无一脑海闪现许多与他一起的画面,你根本就不该喜欢我!我想自由自在,谁也别想将我圈起来?
鱼奴目光看向莫七,莫七亦是无奈,鱼奴将簪子捡起,塞到四儿手中:“四公子,你先回去,我来好好和她说一说。”
“这簪子,是送她的,我只送过这一支,我也只有这一颗心,给了她,便没想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