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他们内院学子用餐都是在靠外的一间空教舍里用的,吃完饭后,他们马上又要去读书,少有来饭堂吃饭的。不过也有几个,司业您看,就是那几个。”
楚辞一看脸更黑了,就那么几个清流,还差不多都是别人院的!
“这里用餐是要自己买的吗?”
“不是,直接取便是了。这里的饭菜,都是不要钱的。”
何平咽了咽口水,他天未亮时吃的饭,到现在已有近三四个时辰,现在闻到味道,便有些受不了了。
楚辞也注意到了这点,虽然他现在很生气,但还是努力压制住了。
“进去吧。”
他抬脚往里走去,偶尔有学子看见他,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司业居然也亲自来这吃饭?
有那闹得慌的,被同窗推了一把,还有些不耐烦,但在看见楚辞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一下子就蔫了。
自楚辞踏入其中后,玩闹的声音已经小了好几个度,更有学子扒了两口之后,直接便将盘子和碗往桌上一推,离开了饭堂。
“给我打一盘炒肉,一盘青菜,再来两个馒头吧。你要什么?”
“小人倒是想要那个鱼块,肉和鸡腿。”
这样的好事岂能天天都有?何平被馋坏了,一口气点了三道。
“行,但我有一个要求,饭菜不能剩太多。”
“您放心吧,保准剩不了!”
何平拍拍肚子,表示吃这些根本不在话下。
两人打菜出来时,外面刚刚还人满为患的饭堂,顿时就已跑了一大半。
楚辞夹起菜慢慢吃了起来,有些仍留在饭堂的学子情不自禁地偷眼打量起他来。待楚辞看过去时,却又都移开了视线。
楚辞吃完之后,起身去了内厨,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
下午应是博士们讲学的时间了,楚辞照例又到外院巡视了一圈,见众位博士与学子都在教舍内,这才转身往外走。
因为今天在饭堂看见了几名内院学子,楚辞心里不免对内院起了点好奇心,他还是刚来这里时才路过了一次那里,后面都没去看过。
楚辞决定去那边看看,内外二院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就在他刚刚踏出外院大门时,忽然见到钱监丞满脸怒气地拖着一个人步履匆匆地往外走,被他拖着的那个人眉眼之间有些无赖之像,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国子监的学子,反而像是外面的人。
难道这人是来闹事的?不小心被这钱监丞抓住了?
秉着身为司业的职责,楚辞跟了上去,想看看钱监丞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并且,这国子监的安保工作,也要做的更好一些才行,怎么这样的人,都能随意进来呢?
楚辞边想,边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僻静之所。这钱监丞估计是怕有人偷听吧,特意选了一处左右开阔之地,楚辞只能站的远远的。
他看见钱监丞将那人一甩,然后低下头说了几句话。而那个混混一样的男人,则嬉皮笑脸地说着什么。
钱监丞表情难看,又说了几句话,而后那个男人也怒了,大声地和他对骂起来,偶尔有只言片语传来,让楚辞得知了这人叫做牛二,是什么春坊的人,他手上似乎是拿了钱监丞的什么把柄,在和他讨价还价。
既然是私人恩怨,不涉及国子监的事务,楚辞就没兴趣再听下去。他正要往回走,突然听见背后一声什么“印子”
传来,这声音戛然而止,楚辞好奇地回过头,却发现是钱监丞一脸着急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因为有了这个小插曲,所以楚辞就没有去内院了。楚辞在往回走的途中,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什么“印子”
这么重要?看那钱监丞的表情狰狞的,似乎这牛二提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何平啊,你知道印子吗?”
楚辞久思不解,在何平进来给他添茶时,便随口问道。
孰料这何平却似被烫了手一样,提着茶壶的手将茶水都倒在桌面上了。
“司…司业,小人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给您擦干!”
何平急得快哭了,这桌面上放着楚司业刚刚写好的一张纸,被滚烫的茶水一冲,上面的字全都糊掉了。
“无碍的,这些东西我都记在心里,不过再默一张出来便是。”
楚辞先安慰何平进来,然后问道:“是不是我提了这个印子,才使你方寸大乱?这个什么印子,到底是何物?”
“大人,你可千万别再提了,这东西说出去,是要关进大牢的!朝廷今年抓得紧,听说好多人都下狱了。”
何平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