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蛐蛐挺野,动不动就往外跑,被她抓回来两回了。
说来也是,沈斐走时送给小皇帝的,如今也有两三个月了,蛐蛐总共才多少寿命,撑死三五个月,从小到大让它憋着倒也罢了,老了还不让人家感受一下雌雄之乐,委实不地道。
小皇帝还没出来,朝曦撕了些菜叶根进罐子里,又将盖子盖上,暂时塞进袖子里,躺在一边等俩人完事,她好回家。
瞧这样子没有皇上吩咐,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沈斐要教小皇帝读书,还要教他批阅奏折,忙得很,暂时也顾不上她,朝曦也不想给他俩添乱,就这么躲在角落,贴着书房的门,偷听他们说话。
一叔一侄,一帝一王能说什么?无非是奏折和书上的东西,最尴尬的是沈斐教小皇帝念的诗词,朝曦居然没有念过!更听不懂意思!
小皇帝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她居然连听都没听说过。
朝曦捂住脸,不想承认自己连七岁的孩童都不如。
她无所事事,在俩人念经一样的一问一答中睡着,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头顶被一片阴影罩住。
“醒了?”
沈斐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什么时辰了?”
朝曦边揉眼睛便问。
“卯辰而已。”
冬天天黑的早,加上外面下了雨,有些阴,卯辰已经黑了大半,屋里不点灯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可以回去了。”
沈斐伸出葱白的手拉她。
朝曦借着力道起身,将袖里的蛐蛐拿出来,“小皇帝呢?”
“熬不住睡了。”
沈斐接过蛐蛐,搁在一边的桌子上,“他醒来会看到,咱们先回去。”
“哦。”
朝曦没有意见。
沈斐还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寝宫里有人他也不避讳,倒是朝曦,本能将手抽出来。
沈斐这厮肯定忘了,本来就有人传他断袖,他再光明正大拉着一个一身男装的人大摇大摆走出去,不是更添谣言吗?
还好朝曦及时发现,并且制止了。
沈斐应该感谢她,维护了他的权威。
朝曦抬头看他,正想邀功,发现沈斐蹙着眉,似乎并不开心。
“怎么了?”
朝曦问他。
“没什么。”
沈斐什么都没说,脚下快了一步,在前面引路,朝曦莫名觉得他有点生气?
好端端的,怎么会生气?
应该是错觉。
朝曦没当回事,回到宁王府后开始收拾东西,要跟沈斐分床睡,一来,她答应了镜花姐姐,给她三年的时间,总要给她机会?
老是跟沈斐待在一起,她这辈子也别想有机会。第二,朝曦葵水来了,跟沈斐一起睡,换月带,洗月带,都不方便。
原来是没条件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条件,当然不能委屈了自己啊。
沈斐刚刚去洗了个澡,没瞧见她搬,回来朝曦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先去平安的屋子里找,没找到,又挨个打开门进去,里里外外都瞧了一遍,终于在最角落的屋子里找到朝曦。
刚铺好床,坐在板凳上嗑瓜子,瞧见他吃了一惊,“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特意选了个沈斐不可能来的屋子,沈斐喜欢干净,这地方低洼,门前全是水,进来会把他的鞋弄湿,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沈斐一定会绕开这里。
“我一间一间门都打开看过。”
沈斐皱眉,“朝曦,你今天很不对劲。”
朝曦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