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屋对于赫巡来说实在太破,门楣很低,他身形修长挺拔,站在这多少显得有几分憋屈。
他倚在门框边,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你早些睡吧。”
云楚将被子退下,不顾少年的冷脸,亲自跑下床拉着赫巡的胳膊把他拉到床边。
但还没等她把被子分他一些,就借着昏黄的烛火看见看见他手臂上有点点湿迹,在暗色的衣袖上并不明显。
“这怎么湿了?”
云楚眉头一皱,小心的覆了根手指上去,冰凉沾到了她的手上,她抬起手来放在灯下,才发现并不是湿了,而是血迹。
赫巡收回手,并不在意,纡尊降贵般道:“你且睡吧,我在这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云楚哪里还管的了这些,她微微张唇,实在是不解:“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话一说出口,她又突然反应过来。
赫巡本来就是有伤的,她一开始看见他的时候,他可是脸色苍白的昏迷在冰天雪地里,若是没有被救说不定就会死在那的人。
只是自从他睁开眼睛起,就一直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一般,根本瞧不出他受伤了,以至于云楚总是忘记他是个有伤的人。
“…你的伤还没好吗?”
没好才是正常吧,距离那日也没过去几天。
赫巡看着自己的小臂,沉吟片刻道:“按理说是不会再流血了。”
后面俨然还有个但是,但赫巡没说出来。云楚看了看他的左手,突然间反应了过来。
按理说不会再流血了,除非又撕扯到他的伤口了。而目前来看,方才她一路都在紧紧的搂着这只手臂,中途还有许多大动作。
“……”
她都给他伤口按成这副模样了他连提醒都没有提醒她一下,她是真的不能理解。
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天,赫巡眯了眯眼睛道:“不要多想,它经常裂开,待会就好了。”
云楚道:“我能多想什么。”
她看了赫巡一眼,无比直白道:“我不会认为你是因为没有办法拒绝我,所以才强忍疼痛不跟我说的。”
赫巡:“……”
这都什么东西。
赫巡确实没这个意思,可是非要强调着去解释又觉得有几分奇怪,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不会就行。”
他扫量了一眼云楚的这个房间,实在是没有适合他这个身高躺一下的地方,他便坐在了房内唯一的椅子上,无处安放的长腿交叠着,对云楚道:“睡吧。”
云楚也早已困了,她给赫巡找了个小卧被,盖在他的腿上,贴心道:“你冷了要跟我说哦。”
赫巡蹙眉,一脸匪夷所思的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自己腿上的卧被。
他气质冷冽,尤其是不说话时,更显得生人勿近,所以就越发同手中这嫩粉色的,还绣着巨大月季花的卧被格格不入
他沉声开口:“这什么东西?”
云楚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此时已经有些困了,她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道:“显然,这是个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