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太阳升起时,许融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事情一定生变了,她知道。
再有侥幸心理那是哄自己玩,她既装不了这个傻,就得起来面对新变故。
……她不想起来。
真累。
“好难啊。”
许融躺在帐子里喃喃感叹。
她不想争,不想斗,不想操心,不想劳碌,可做条咸鱼这么难。
“姑娘?”
白芙听见动静,过来把帐子撩开半边,笑道:“姑娘要起来了?我叫她们去提水。”
许融拿被子把脸一蒙,在里面闷声道:“不起。”
白芙如今极少见她这个模样,笑出了声:“那姑娘就再睡会儿,我先出去,不吵着姑娘了。”
帐子重新落下,轻巧脚步声远去。
许融懒懒躺着。
她哪里睡得着,就是不想动而已。
窗外的小丫头一边洒扫,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今儿的天气也好,就是又冷了点,我在茶炉子底下偷偷放了一把栗子,等活做完了,咱们一块儿去吃。”
另一个惊喜地叫起来:“你哪来的这好东西?”
“之桃姐姐的嫂子给的。”
先说话的道,“我们两家是邻居,昨天我偷空回了趟家,正好看见她家在收拾东西,把一些带不走的笨重家什送人,见了我,就抓了一把栗子给我。”
另一个道:“送人?她家要搬走了吗?”
先说话的道:“是呀。之桃姐姐从府里赎身了,你不知道吗?”
另一个显然十分吃惊,干活的动静都停了,“我到哪里去知道,又没人告诉我——恐怕连姑娘和白芙姐姐都不知道呢!”
先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得到“独门消息”
的自矜:“这也难怪,之桃姐姐昨天才走,又走得悄无声息的,都不曾来这里和姑娘拜别,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另一个急急地道:“对呀,为什么不来呢?之桃姐姐总是贴身服侍过姑娘的人,她要是来,姑娘怎么也要赏两件东西的。”
“心里有怨呗。”
先说话的声音压低下去,“之桃姐姐本来是一等,犯了回错,连二等都没保住,直接贬去做了粗使……”
“也是,是我,我也想不开……”
两个小丫头干完了这一段的活,换了地方,闲唠的话语也渐渐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