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想起来,掀开帘子向跟在旁边的白芙道:“你要是看中了谁,告诉我,我替你说去。”
平常许融独自出门的时候,白芙是可以一道坐在车上的,因和萧信一起,她才走路,本来走得好好的,忽然被撂下这么句话来,白芙差点踉跄,当即闹了个大红脸:“姑娘说什么呢!这是大街上,我、我也没看中谁。”
她羞得把旧日称呼都叫了出来。
许融笑道:“我就先告诉你一声。”
把帘子放下。
到达英国公府以后,很顺利地就被传报请见了,张老夫人很满意他们的到来,嘴上责怪道:“二郎榜刚下来,这几日正忙吧?要过来,也不急在这一时。”
许融笑道:“别的地方也急,不过再急,急不过老太太这里。”
张老夫人就更高兴了,招手叫她过去:“我就爱听融丫头说话。”
如此正应酬着,出了一点岔子。
与许融萧信无关,是张维令,丫头进来报,说他闹着要到安南找英国公参军去,离家出走的小包袱都收拾好了,但瞒过了自己院里丫头的眼,没瞒得过一直负责看守他的护卫,扭着屁股爬墙时被抓了下来。
旁听的许融:“……”
真不愧是许华章的好兄弟啊。
张老夫人气得不轻:“我还以为他老实了,原来都是哄着我,把他关回院里去!一个月不许他出门!”
丫头忍笑答应着退了出去。
因许华章和张维令玩到了一块去,张老夫人没什么可瞒许融的——纨绔两家都有,谁也别笑话谁,直接向着她抱怨道:“嫌我管得他紧了,只是你看看这个泼猴脾性,略松一松,他能上天!”
许融笑着劝慰了几句,渐渐也知道了,原来是英国公在安南又镇压下去一场叛乱,那地界打从立国起一直不平静,边疆夷人多有反叛还侵袭扰边,历代英国公因此也有好几任都在那里领兵镇压。
这一次又胜之后,英国公写了奏本报捷并同时为手下的将领请功,其中既有功勋之后,也有草根出身凭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功劳都一五一十列得明白公允,圣上见了,龙心既悦朱笔一挥全部照准。
本来到此就该了了,英国公府年初为此摆过一次宴,这次就打算低调处理了,谁知传到张维令耳朵里,不知怎么勾起了他的武魂——他毕竟是英国公之子,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就想借此逃过张老夫人的管束,于是喊出了要参军的口号。
出师未捷,惨被母亲镇压。
除此之外,就没再发生什么了,张老夫人留他们用了午膳,午膳过后,张老夫人要休息,他们也打道回府。
路上许融昏昏欲睡,萧信坐她旁边,保持了一惯的寡言,一句话也没说,由着她瞌睡,只在她快要撞到车厢时,伸手拉了她一把。
许融就倒回来栽在了他肩上。
太困了,这车平时坐久了嫌颠,此时却有助眠效果,许融只以为自己是从左边的厢壁栽倒了右边的厢壁上,眼睫动了动,又继续瞌睡下去。
直到车进长兴侯府时,她过了睡意最沉的那阵子,忽然自己醒了过来。
“……”
下意识先看一眼萧信肩膀,干的,没见到口水,她安心了点,快速转头假装若无其事跳下车。
萧信倒比她后了一步,下车以后,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她往里走。
许融自己忍不住瞥了瞥他,总觉得他半边肩膀有点僵似的。
……可能是被她压的。
她干咳一声:“二公子,回去叫红榴给你捶一捶吧?”
萧信道:“不用。”
他要是再多说点什么,许融反而不觉得怎样,偏偏他不说,许融就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发现她枕了一路的还是他右边肩膀。
“二公子,还是捶一下吧,你要运笔写字的。”
萧信低声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