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得貴急呼:「快,傳御醫!」
在宮中當值的薛御醫等人急忙上前,當場為皇帝看診。
有驚無險。
皇帝被御前侍衛抬去養心殿,直至遠去,大殿內仍鴉雀無聲。
與面面相?覷的朝臣們?不同,衛湛手執笏板目不斜視,深知皇帝病症加重。
散朝後,衛湛走向蹲在地上整理藥箱的薛御醫,彎腰幫他收拾起瓶瓶罐罐。
薛御醫道謝,與之一同走出殿門。
當值的御醫需要寸步不離聖駕,只短暫聊了幾句,薛御醫便忙不失迭地趕往養心殿。
想?起妻子的期盼,衛湛大步上前,將人叫住,「薛老年事已高,不宜操勞,不如儘早遞上致仕文書,頤養天年。」
伴君如伴虎,身居險地,薛御醫何嘗不知隱患,加之年邁體衰,已不足以經受驚嚇,可。。。。。。
老者笑笑,「小老兒還是喜歡熱鬧,宅中太冷靜了。」
「那不如收幾個弟子。」
兩人之間不存在打啞謎,何況寧雪瀅已明確表達出拜師並?為他養老的意願,薛御醫握在藥箱帶子上的手慢慢收緊,這一次沒有立即回絕。
擅長心計的衛湛沒再多言,已明白?了他是情?怯,而非不願。
拍拍老人的背,他給出承諾,「您再想?想?,伯府的大門永遠為您敞開。」
轉頭望向青年離去的背影,老人耷垂的眼尾微微上翹,皺紋深深,笑意釋然。
原來?,還有人情?溫暖,容他觸手可及。
背對而行的衛湛似有所?感,回過眸去,只瞧見?一排枯樹旁佝僂前行的身影。
風停雲舒,有枯葉自?檐角屋脊飛旋,逃過甬路兩旁灑掃涓人的眼睛,落在皂靴上,衛湛彎腰捻起,稍一搓揉,滿手碎葉。
枯葉春已去,無法?再煥發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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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寧雪瀅回到玉照苑,正準備繼續享用家鄉的,卻見?董媽媽帶著門侍走來?。
門侍遞上一張請帖,「大奶奶,這是莊大姑娘送來?的。」
府中人都知曉莊舒雯會在次年三月末嫁給二公子,對她自?然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怠慢,不僅是因?為她即將成為府上的二奶奶,還因?為她的父親是監察百官的御史。
寧雪瀅瞭然,只是沒想?到莊舒雯的踐行力如此高。
莊御史子嗣不少,卻是老來?得女,只有莊舒雯一個女兒,疼愛有加,也為女兒拉攏了不少人脈。
莊舒雯約寧雪瀅今日在衙門散值的時分於陽春樓見?。
又是陽春樓。
寧雪瀅沒有退卻,讓人回了貼。
傍晚霞光萬丈,與寒霜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