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澤爾蹲在浴缸邊撐著下巴,看著高嶼邁動長腿走上浴缸的台階,然後朝高嶼吹了個流氓哨。
高嶼剛準備抬腿跨進去:「……」
他瞥了這傢伙一眼:「尤澤爾,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是見色起意的糟老頭子。」
「不不不,我敢發誓,很多人看見你的裸體都會想朝你吹口哨。」上學時他們幾個a1pha之間這樣的玩笑很多,尤澤爾並不因為幾年沒見而變得有禮貌,反而撈起毛巾笑著調侃他,頗有炫耀的成分:「要是真能看見就好了,只是他們沒有這個機會。」
高嶼並不在意,也懶得反駁,只沉下腰坐進浴缸里,熱水浸泡讓他舒服得吐出口氣,心情總算沒那麼不耐煩了,這才輕飄飄地問:「我相信你見過的漂亮裸體不會少,沒比我好看的?」
「噢,要這麼說的話,醫學生的見識可就很廣大了,畢竟他們的標本室到處都是完美的人體構造。」
尤澤爾一邊說,一邊將毛巾貼上了他的皮膚,從左到右輕輕擦拭著。浴室里水汽蒸騰,尤澤爾的額上也冒出了一層汗,他耐不住寂寞,又嘴欠道:「看來你恢復之後得每天多跑二十圈,不信你摸摸,手臂上的肌肉都變軟了,我記得以前還有學美術的omega女同學偷偷畫過你精——壯——的後背。」
高嶼的動作驀地一停,然後尤澤爾就見他默默地捏了下自己的手,頓了頓,指尖又下移在肚子上戳了戳,發現沒什麼贅肉這才鬆了一口氣。
尤澤爾使勁悶頭憋笑,總算見著高嶼沒那麼思慮深重了,於是滿意地擦洗起來。他還沒怎麼細緻地照顧過病人,只知道不能讓傷口碰水,快洗好時他才問:「嶼,你那天怎麼也出了車禍?司機開車不小心?」
「嗯……不是。」高嶼看了他一眼:「只是我正準備下車,結果側面的貨車失控,把我撞飛出去了。」
「難道你也是被那輛貨車殃及的?」尤澤爾生氣地哼了聲,他自己醒來時,霍嵐太太告訴過他事情的罪魁禍是酒駕的貨車司機,「看看你渾身的傷口……該死的酒駕,幸好你沒事。」
「我沒什麼大礙。」高嶼手上沾水,把自己的頭髮往後梳了下,回頭笑道:「不過謝謝你的關心,尤澤爾。」
「我很希望你趕快好起來,不過現在你需要往上坐一坐,嶼,水要碰到脖子了。」尤澤爾提醒他,剛才聊了大半天,現在浴缸里的熱水也降了點兒溫,他連忙把浴缸加熱,手上的度也快了些。
等給高嶼洗完,尤澤爾自己身上也濕了一大片,但客房離主臥有點兒距離,濕著過去怕是要真的打噴嚏了,於是高嶼說道:「你就在這邊洗吧,我讓萊格給你送衣服過來。」
尤澤爾點點頭:「你想泡就再泡會兒,我比較喜歡淋浴。」
「這我倒是知道。」高嶼笑笑。
這大概是別人想不到的秘密——尤澤爾其實是個旱鴨子,如果不是為了耍帥,他是一點也不想下水。
浴缸和淋浴間隔著一面透明的玻璃,尤澤爾放下毛巾,徑直繞到了淋浴間試水溫,高嶼也從浴缸里站起來,背對著尤澤爾擦乾身體。
尤澤爾剛脫完襯衫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乾脆停下解褲子的動作,轉身一下子拉開玻璃門,還挺直了背面向高嶼,真誠地問:「嶼,你真的不想看看我的裸體嗎?保證有料。」
「……」
高嶼上下打量了一遍尤澤爾,然後默默地把門拉了回去——沒有誰比他更知道尤澤爾的料有幾斤幾兩。
尤澤爾見他不為所動,又說:「這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見的,你要知道,我辦的可不是露天泳裝派對。」
高嶼挑眉:「你還想辦泳裝派對?」
「原本是想的,但你親愛的霍嵐太太並不同意。」
高嶼抽了抽嘴角,想起剛才他對莉莉安的邀約,直接面無表情道:「你要是想跟我比身材,那過陣子吧,等我能每天多跑二十圈的時候。」
「哦?那我可得向你的醫師施加一點壓力了。」尤澤爾哈哈大笑,心情大好地洗完了澡。
萊格給高嶼準備的睡衣和他的是同款,都是真絲的側邊綁帶開衫,手腕是燈籠袖,但從脖子到胸口一路坦坦蕩蕩,尤澤爾看到高嶼坐在床邊拆藥膏時,忍不住認真思考了下,最後發現霍嵐太太嫌棄他太風騷不是沒理由的。
他走向床邊,高嶼還在看藥膏的說明書,但頭也沒抬,只是分了個神跟他打招呼:「洗完了嗎?」
「是的。」尤澤爾低頭看了看那一堆不同顏色的藥膏,大方道:「給我,我來幫你擦。」
高嶼面露喜色:「那真是再好不過,我還在苦惱該不該拜託一下安娜,畢竟看見男人的裸體可能會嚇壞小姑娘。」
「那可不一定,她們見到我眼睛都不抬。」尤澤爾有些受挫地聳聳肩,「算了,不說她們小姑娘,用在腺體上的是哪一瓶?」
高嶼將手裡的白色藥膏遞給他,把自己的腺體交給了尤澤爾。
高貴的尤澤爾少爺看起來神經大條,心卻非常細,他動作小心地在高嶼的傷處塗藥膏,擔心高嶼會疼,還時不時跟他說話來轉移注意力,以至於等上完藥,尤澤爾也有些疲憊,他鬆了口氣,纏上繃帶道:「謹遵醫囑的話,下一步我應該跟你說晚安。」
「……是到點了。」高嶼看了眼時鐘,一邊繫著睡衣扣子,一邊回頭問:「對了尤澤爾,你為什麼突然想開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