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暄再压近一寸:“你不愿与孤为敌,怎么又作出与孤不睦的模样?”
她没有退,反而扯出道笑:“殿下不觉得,暗渡陈仓更刺激吗?”
“难道不是因为不想让父皇多一层忌惮?但你明知孤不在乎他忌惮与否,也要把这层表面功夫做到位了,是做给孤看的吧?怕走不出北昭?”
封暄望进她的眼,借着烛火光,看到里头有未褪的血丝,他伸手探她额,没有发热。
司绒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睫毛猛一颤,然后轻轻拂落他的手,说:“怕啊,怕站队太早,怕殿下最终不能问鼎高位,但司绒多虑了,如今看来——”
她抓住他手臂,倾身,在他耳边悄声低语:“最是无情帝王家,个中翘楚是殿下。”
呵出的气搔着他的耳廓,封暄和她拉开距离。
在司绒弯起笑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贴在她脸颊,她的笑顿时凝固,静静地看着封暄。
她的脸颊上有狼血的痕迹,雨水没有把它冲刷干净,他看着这道淡红色血痕,指腹抹了两下,注视着她:“看清楚了,就躲孤远点儿。”
大雨敲打车顶,两人呼吸交错。
他说的是“躲远点”
,但这眼神又分明是想绑住她。
她叹气似的说:“殿下靠我这样近,我怎么躲得开。”
封暄擦干净了血痕,但司绒雪白脸颊上还是红的,那是他擦拭的痕迹,她皮肤上留有他的痕迹,想到这一点,封暄的呼吸开始发沉。
他逼近了她的脸:“在皇帐里,你也是这样看别人的?”
司绒别了一下头,没能从他手中挣开:“殿下不讲理,我可没瞧过别人。”
巧舌如簧。
封暄张开手指,虎口就能整个裹住她的下颌线,拇指和食指触着她两边耳珠,被上头红玛瑙耳坠轻轻撞。
马车十分平稳,晃动的频率微小,秋雨仍在砸落,寒意始终不散,两人的鼻息贴近交缠,逼仄的空间里,隐秘的暧昧在再次升起,游走在彼此的呼吸中。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下滑,在极近的距离里,在不可动弹的禁锢里,目光缓缓滑到他薄薄的嘴唇上。
就是这么个眼神,封暄浑身的热气瞬间躁动起来,轰轰烈烈地烧掉了他的理智。
眼神移得自然而然,亲吻来得猝不及防。
他吻得狠,这是太子第一次亲吻,从来都游刃有余的太子殿下,难得有不得其法的时候,薄薄的唇是热的,胡乱地吻她,吮她,更像是要拆解她,吞掉她。
她有点儿疼,轻轻“嘶”
了一声,左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这一声“嘶”
,带入口中的不仅有空气,还有太子的舌尖,他的攻势在触碰到她的舌尖后变得缓慢,轻轻地碰她,又收回,斜了脑袋重新从她唇上开始吻,这一回进得很顺利。
他的手渐渐环上她的肩,抚上她的后脑,然后,把她压向自己,贴得密不可分,辗转深入。
司绒的鼻腔里是浓郁的雪松香,那味道和他的吻一起渡进她口中,她仓皇地吞咽了一口,换来更深更乱的吻。
当克制被敲碎,矜贵冷漠的外壳被剥下,禁欲背后,露出的是太子殿下不可示人的侵略性,他强势掠夺她的呼吸,将她当成手中猎物,他以为自己在操控欲|望。
完全没有意识到。
他在被她的眼神扫过的一瞬,就落入了另一张网,他掠夺她,也在追逐她。
雨还在下,狼血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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