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她出现在住处附近的路口。
过了立冬,风忽然就凛冽起来,露在外面的手臂被吹得冰凉透骨。温瓷拿出手机快速打字——两分钟内不出现,我走了。
消息还没发出,一辆雾霾蓝跑车疾停在她面前。
温瓷把手机丢回包里,从副驾落座。
见她坐稳,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侧过身,贴心地给她扣上安全带。一碰到她冰凉的手背,又够身去后座拿她的专属披肩。
温瓷任由他给自己披上,窝进座椅,而后提醒:“坐好。”
与薄言有六七分相似的脸上显露出委屈,但嘴上不言。重新启动引擎前,他还是忍不住,“你今天好漂亮。”
有种异于平常,蛊惑人心的美。
温瓷眉梢微动,眼睛却闭着,懒得再睁。
耳边捕捉到的声音离她近了几分。
那人附在她耳边,委屈巴巴地说:“姐姐,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温瓷好似没有听出言外之意。
她闭着眼,心思确实不在这儿。梦里的一切像一场绚烂花火,时不时在脑中回现。想的太投入,以至于汽车再度启动,她也没注意。
温瓷不讨厌这样的空间。
被夜风吹得冰凉的手指逐渐回暖,她终于睁开眼,偏过头,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那张让她觉得熟悉的侧脸。
冰凉冬夜带来的失落终于慢慢消退。
十几分钟的车程在转入一家私人会所后结束。
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率先下车,为她打开车门。来之前他已经叫人准备过,房间布置得简约却不失浪漫。入门岛台上摆着两支玫瑰与香槟。
他有话想跟温瓷说。
半支酒入喉,气氛松缓下来,温瓷好像也从心不在焉的情绪里慢慢回到正轨。“你今天找我有事。”
她笃定道。
“有部电影。”
喻淮安是演员,但他大红大紫的生涯从遇见温瓷才开始。他垂下眼,长长的眼睫把他的瞳孔覆出一层阴翳,“导演找我试镜了,他很满意。现在合同在我手里,我想……想问问姐姐你的意见。”
“你自己呢?”
温瓷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晃动酒杯。
“我挺喜欢的。”
喻淮安赶紧道。
温瓷面露迷惑:“那问我做什么。”
喻淮安有一瞬愕然,今天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种说辞。他以为温瓷多半是不同意他去拍别的戏的。他记得最初结识温瓷时,他正在一部校园剧里当男配。
那天,温瓷的朋友把她叫到杀青宴上来玩。
能和资方坐在一起的人谁都不敢小觑,何况温瓷天生夺目。席间好几次,喻淮安看到主桌上她的那位朋友频频指向自己,温瓷神情淡淡,只是偶尔眼神对上时会露出浅笑。多亏了那时的胆大,散席后喻淮安主动要了温瓷的电话。
就是这么一次大胆,他后来陆陆续续接到好多本子,清一色的校园剧。
他很快蹿红,进出剧组大家从喻淮安喊到喻老师,从默默无闻到国民初恋。但自始至终,喻淮安都在拍着戏码相似的剧。
期间也有别的戏找他,他没接。
手里逐渐掌握资源后,喻淮安辗转许多道向别人打听过,只记得有人说,你演这个类型的她才会喜欢,怎么,翅膀硬了?
喻淮安不知道自己想向外界证明自己并非戏路太窄,还是想试探他在对方心里的位置,看到这次剧本后,他倔强地想试一试。
而后温瓷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喻淮安轻蹙眉心,解释说:“姐姐可能不知道,是都市悬疑,警察故事。”
“嗯。”
温瓷放下酒杯,转为两手托腮,“喜欢为什么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