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威熙执着再问,“你什么时候去的阿尔思?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离奇的经历,和你有关吗?”
“算是吧。”
威姚只回答了威熙最后一个问题,“可能是血缘的关系。”
“是指威家,还是单单指你?”
“我。”
然而她不再讲下去,只是注视着威熙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摊牌。”
威熙知道威姚不会再说阿尔思的事了,顿了顿,“知道。”
从引她去贝德星开始,威姚就没打算瞒她。但是这么早就摊牌,也是威姚的妥协。
威熙的机甲天赋太惊人了,在民间的威望也极高——甚至超出威姚的预期。
四大家族对总统之位虎视眈眈,三个月后总统大选,威姚没有把握。
她需要威熙成为同一个阵营的人,助她拿下总统之位,更要助她进军阿尔思。
“如果我不呢?”
威姚听到威熙这样说。
威姚顿了一下,看向威熙的眼睛,“瓦弗波德的荣耀高于一切。”
威熙僵在那里。
“这是你的追求,也是我的。”
威姚目光炯炯,和威熙始终对视着,威熙的僵硬她看在眼里。
房间里安静极了。
-
半晌。
“有些地方一定错了。”
威熙不知道,想不明白,但是她不能答应。
威姚的眼神冷下来。
威熙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血液流动的速度似乎快了些。威姚冷下来的眼神使她呼吸急促。
她爱威姚。一个学生对老师的,一个女儿对母亲的,一个瓦弗波德子民对一位优秀领导者的——
依赖,孺慕,信任,钦佩。
可此刻她也恐惧。
威姚是老师、母亲、领导者,是她从始至终从未想过要翻越的高山,也是她无法望到底的深海。
威姚给予她生命,谆谆教诲,拳拳爱意。
她不应该拒绝她。
她懦弱、贪恋、身心俱疲。废墟尚未重建,她不过一具脆壳,除了虚高的声望,一无所有。
她也不能拒绝她。
可是。
可是——
她无法答应。
她走不出这一步。
她还没有找到她的道。她说服不了自己,身后是十年愤恨,身前是无上权柄,两边皆是天堑,无法进,无法退。
沉默的气流在房间里无声蔓延,威姚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威熙身上,威熙僵硬得骨头咔咔作响,然而她没有退缩,和威姚对视着。
她知道此刻还要说些什么,说她的困惑,说她的矛盾,让威姚给她时间,用一个女儿对母亲的语气——
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威姚那样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威姚的目光仿佛看透一切,威熙的挣扎在她眼里仿佛一个小孩在为一道十以内的加减法愁眉紧锁。
她给了答案,可是小孩不懂。她没有耐心一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