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二没听明白柳遗直的言外之意,本想细问却现人已经走出了老远的距离。
望着他那空荡荡的右臂,柳十二紧蹙眉头。
得亏那人被砍了四肢,否则他长大之后定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居然伤了他爹!
然而,他思绪放空的那一瞬,柳遗直已经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只得调动吃奶的力气追赶上去。
“爹,您等等我!”
虞嫤一路纵马驰骋,折返明京的时候城门已经紧闭,她倒也没有月下叫门,而是寻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坐了下来。
点燃篝火轻坐,身边放着6翀的四肢。
“6翀,我的心很乱!”
她知道,柳遗直的提议是现如今最佳的解决方案,否则外忧内患之下,越皇室极有可能会被拖垮。
换一个朝代,他们或许仍旧是定鼎中原的功臣,仍旧能享受新王朝给予的功名利禄。
可越家不行,失败便意味着死亡。
“只是,我信不过柳遗直,就像自打崖山之变之后,我便再也不敢小觑人心。”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自语,你这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
凭着6翀的能耐,被人从诏狱救出去后,绝对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潇潇洒洒地活在这天地间。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回来。
先是以死囚的身份赶赴北疆,后来以护龙卫的身份截杀柳遗直,无一不是为了保全越皇室的祖业!
难道,建炎帝给予他的恩惠,便能让他这般舍生忘死?
“其实,死了也好,总好比活着受罪!”
她瞥了一眼布包之物,抬头望天,明月并不皎洁,甚至带着几朵抹不去的灰雾。
可她愣是顶着寒风,在城墙不远处看了一宿的天空。
一日,城门甫一打开,她便骑着已经缓过神来的枣红马,率先进入明京城。
红裳在公主府前立了一宿,看到虞嫤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她说是不敢和那个肉团子共处一室,虽然他已经成为了一具死尸。
“姑娘……”
瞧着她急匆匆地走来,虞嫤拎起布包朝里面走去,二人在中庭的地方相遇。
“可有人靠近这里?”
红裳本想关心虞嫤两句,却没有想到她的性子这般急躁,只得将她离开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门主来过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