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动静,他还能静心读书,看来真是读书种子。”
虞嫤看向柳遗直时,眼角含笑,“柳五叔,你们柳家或许要再出一个状元郎。”
世人都知,柳辅三元及第,为柳家奠定百年辉煌,如今虞嫤,却将柳承嘉那绣花枕头与其相提并论。
——不得不说,这是对柳家最大的讽刺。
柳遗直自幼便是耳聪目明之辈,焉能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讥讽?看戏的神情逐渐收敛,转眸看向柳二夫人。
“既然想要静心读书,那么外面那些糟心事,当断则断!”
柳二夫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她为了柳家的声誉,苦苦遮掩明和的踪迹,他竟然毫不避讳地展露给外人。
这个嫡亲的小叔子,怕是来克他们二房的吧!
只是,她不敢当着柳遗直的面作。不仅要笑着将此事应承下来,甚至还要将外面那惹祸的小蹄子一并解决。
“侄女儿,你可还满意?”
柳遗直斜眸直视,他低吟浅笑时,给人懒散不羁之感,可敛眉轻语时,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
厚重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多谢柳五叔做主,侄女儿便不叨扰各位了!”
虞嫤扶着虞晚回到跨院,本想询问今天生的事情,可后者谈兴不足,直接蒙上被子假寐。
“你好好歇息,我明日再过来看你!”
因着今晚的事情,虞嫤迟迟未能入睡,总有一种,被野兽活撕的错觉,冰凉的眼神如芒在背。
听到外屋脚步轻动,她蓦地起身看去。
“红裳……”
唤出红裳的那一瞬,柳遗直那张冷淡阴森的面庞,在轻摇的幔帐中时隐时现,四目相对后,他更是跨步靠近她的床榻。
“柳五叔,您僭越了!”
虞嫤倒是没有闺阁女子的忸怩,被人看了一眼便要死要活,随手卷起外袍披上,遮住了凹凸有致的身躯。
柳遗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斥责,径直坐在榻边,瞥到她喷火的双眸后,更是直接躺在榻上,主打一个反骨天成。
“您到底想干什么?”
瞧着他这混不吝的模样,虞嫤瞬间气结,她就没有见过,这么混账的玩意儿,简直将无耻下流演绎得淋漓尽致。
“你用大义压榨五叔时毫不手软,还不准五叔给自己讨点报酬?”
柳遗直单手撑着侧脸,环视四周,脸上阴森的寒意逐渐被玩味取代,眼中贼光直转。
“柳懿星已将《诗经》抄写完成,‘欢欢喜喜’地取走了我的赠诗!你抄写得如何了?”
虞嫤听到《诗经》二字,便觉头疼欲裂,柳懿星确实获得他的赠诗,可他写了什么?
‘星儿星儿洗洗脸,星儿星儿眨眨眼,洗脸能让脸儿薄,眨眼能使眼儿亮。’
她不知道,柳遗直写诗的时候有没有羞耻感。
可获得赠诗的柳懿星,一口贝齿险些崩碎,若不是柳二夫人压着,早就要寻死觅活了。
——就没有见过,这么欺负人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