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風道:「謝謝。」他將折耳根防在嘴邊的一瞬間,任憑他泰山壓頂巋然不動,表情都微不可言的顫了顫。
雲月嬋在心裡冷笑,活該,誰讓你說我,她惡作劇的又給他夾了好幾筷子折耳根,江聿風看著碗裡的折耳根,頓了頓,還是送到了嘴裡,江聿風中午幾乎吃的全是折耳根。
吃過飯,江聿風主動去洗碗了。
雲大壯直誇他。
雲月嬋道:「我天天洗也沒見你誇過我,爸,我是不是你撿來的?」
雲大壯被懟的說不上話來,又去一旁抽菸了,和梅花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拿出針線來縫縫補補,休息了一會兒老兩口便去上工了,雲月嬋提著籃子也要走,和梅花握著她的手腕道:「家裡還有客人,都走了像什麼樣子,等著吧。」
雲月嬋瞧著正在洗碗的江聿風,賭氣又躺在了床上。
江聿風不止洗碗,還把院子給打掃的乾乾淨淨,擦了擦手才進屋同雲月嬋道:「打掃完了。」
雲月嬋哦了一聲,又道:「你還不走?」
江聿風站在地上規規矩矩道:「希望雲同志指出錯誤,我立馬改正。」
一提起這個就來氣,雲月嬋起身道:「你真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
江聿風十分認真嚴肅反省:「以後我不瞎說了,你別生氣。」
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只是說錯話了?雲月嬋瞧著他那表情也不算是故意的,心裡的氣少了幾分,又道:「我提著煤油燈熏的眼淚都掉了,你還說我流口水,你才流口水!」
江聿風趕緊道:「對不起。」
雲月嬋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她努努嘴道:「說完了,你走吧。」
江聿風道:「光道歉沒有誠意,我給你干點正事兒才能抵過錯。」
——
現在的村子本來就閉塞,能來個人大家都鮮的不得了,沒一會兒都就直到村里來了個軍人,還長得賊好看,知青院兒的那些小姑娘瞧著臉都紅,大家都議論紛紛。
孫驍驍對軍人這個字眼很敏感,便問道:「什麼軍人?」
知青院的劉心道:「就是軍人啊。哎,他去雲月嬋家裡了,現在給雲月嬋家裡幹活呢。」
畢竟重活一世,孫驍驍知道的可比一般人多多了,她不屑道:「軍人也要看等級,有些人就是義務兵,退伍之後還是要回家的,聽著好聽,就風光那麼兩年,跟平頭老百姓沒啥區別。」就雲月嬋那樣的,也找不了什麼軍官,那些軍官挑的很,可看不上農村人。
劉心笑了笑,又用肩膀碰了下孫驍驍的肩膀道:「可不是,誰也比不上你家龍橋,那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
這話聽的孫驍驍心花怒放,她道:「反正我這個人很平常心,不羨慕不嫉妒,人嘛,就是命。」
劉心手把玩著辮子道:「哎,我這是羨慕完這個羨慕那個,沒人給我獻殷勤也沒人給我花錢,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個村子。」
孫驍驍安慰道:「放心吧,等我嫁到城裡,也給你介紹個對象。」
「哎。」劉心嘴上樂呵呵的答應,又說:「時間不早了,今天輪到咱們煮飯了,去做飯吧。」
聽到做飯,孫驍驍揚起的眉毛又垂了下去,一天到晚也沒啥東西,咋又要做飯,還好就三天要結婚了,以後自己再也不用幹這些活兒了。她嗯了聲,又同劉心懂道:「你燒火我來做飯。」
兩人分工合作。
米缸里還有些玉米面兒,孫驍驍將折耳根洗乾淨了切碎,熱水一開,撒了一碗玉米面,等玉米面燒成糊糊了,再把折耳根碎往裡面一灑,一鍋折耳根玉米糊就做好了。
劉心用勺子嘗了一口,腥味兒撲面而來,差點吐出來,她扭曲著五官道:「驍驍,不是有野菜嗎?為啥要放折耳根,大家肯定不喜歡。」
他們這一批知青多是來自上城,還有一批來自北方,大家的口味雖然各不相同,但是誰也吃不慣這折耳根,甚至有幾個同志聞著這味兒都想吐。
孫驍驍道:「折耳根怎麼了?不止是蔬菜還能調味,又不是什麼毒藥,當地人都能吃我們怎麼不能吃。」
「可是咱們都吃不慣啊。」
「當兵打戰的都能吃樹根,這好好的折耳根為啥不能吃,再說,如果剛開始不習慣還有情可原,但是都已經來兩年了還這麼矯情,那就是個人問題。」
劉心一時間被她整無語了,心想,你倒是好,等你嫁人了走的遠遠的,我還要在知青院兒呆呢。
果然,一會兒大夥上工回來看到這折耳根稀飯都黑了臉,也就是有個喜歡孫驍驍的小知青捧場,一人喝了兩大碗。
其他人不幹了,直言孫驍驍過河拆橋。
孫驍驍一聽這話惱了,說得好像知青院給自己帶來什麼似的,她憤憤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這是有什麼做什麼,有本事你們去打野豬啊,山上多的是。」
有人道:「孫驍驍,你安的什麼心啊,村里才有人被野豬拱了,人都下不了床,你讓我們打野豬,想害人啊你。」
孫驍驍對不上話來,一委屈,眼珠子吧噠吧噠的往下掉,她擦著淚道:「我就是說句氣話,你有必要給我扣這麼惡毒的帽子嗎?」
有人忙上來過和事佬,最後其他知青又燒了一鍋飯,只有孫驍驍自己喝折耳根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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