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笑已經轉悠了半天,莊子裡上上下下逛了不下十遍。
余綏看不清她的思緒。
她扔了樹枝,「去看看那個姓裴的什麼嵐,他又在幹什麼。」
裴青嵐在畫陣。
他跪在地上,潔白的衣角髒得不成樣子,一邊翻書,對著上面的誅邪陣一筆一划地描摹著。
旁邊的朝曦雙手抱胸,斜視著地上的裴青嵐。
這樣看起來,裴青嵐才想是個婢女而朝曦是他養尊處優的主子。
裴青嵐用的正是雞血。
向來硃砂畫出來的陣法是最劣等的,其次是牲畜的血,最上乘的是畫符者本人的血。
一般來說,用自己的血容易遭反噬,而且渾身上下,哪一塊不是肉,術士不會輕易取血畫符。
溫宜笑不喜血腥氣,畫符只用硃砂。
見了鮮活的雞血,她微感不適。
裴青嵐畫完陣法後衣服上蹭了不少雞血,他看向溫宜笑,道:「余姑娘……」
溫宜笑微微皺眉,「你叫誰余姑娘?」
「我不就是在叫你,余綏姑娘?」
真、余綏:「……你現在的名字叫余綏。」
溫宜笑有個缺點,就是她記憶有點不太好,老是會忘記一些東西。
「哦。」
溫宜笑差點沒想起來,「差點忘了。」
她繞著地上巨大的一灘雞血走了一圈,實在沒看出來他畫的是什麼東西。
「你殺了幾隻雞?」
裴青嵐打了個哈哈,抱著那本書皮都要破了的《誅邪大法》,指著地上的陣法和她介紹:「這是誅邪符。」
「和以前那些江湖騙子不同,這本書是我花了幾百兩銀子在一個老術士那裡收回來的,人家的祖傳真跡,因為他要絕後了所以才給我的,這個是書上最強悍的誅邪陣。」
「畫於院落中庭,陣法便可覆蓋整座庭院,庇護家宅,只要妖邪邁入其中半步,便會魂飛魄散。姑娘今夜大可安睡!」
溫宜笑若有所思,五行之法,各有不同,術士之間門道不通,常常會彼此間懷疑,認為自家方才是絕學,對方就是個騙子。
同樣的,來到梁府的一個又一個術士,他們興許都覺得前人的陣就淨是些鬼畫符,對付不了妖魔,只有自己的陣法才是獨一無二,最有用那個。
——真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自信。
裴青嵐也是一樣的,和所有術士一樣,剛剛來到這裡,做的第一步就是先行布下屬於自己的陣法。
術士間的術法靠的是民間自己開創,口口相傳,一生二,二生三,生生不息,衍生出無數脈絡與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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