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前坐着个看似年过花甲老警察,他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抿了口热乎乎的茶水,盖上盖子,先瞅了瞅全身破破烂烂还一脸营养不良的陈月洲,又瞅了瞅穿着今年新款阿迪防风衣满面油光的陈悦豪,推了推眼镜“这么个道理小伙子你不懂吗还不给你姐道歉小伙子,姐弟能来北川一起展生活也都不容易,谁也别太为难谁。”
这警察什么意思自己为难二姐
陈悦豪就差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谁冲到自己住的公寓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一拳
怎么现如今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这老头盯着他们两个衣服就能做出判断
有毛病
女人的本职就应该是服从男人,二姐挣钱给自己花那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作为一个不带把的女人,不能为整个家族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可耻的,他陈悦豪可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挣钱孝敬他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那是理所应当
古人都说了,什么男人就是女人的纲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但考虑到眼前警察的威慑力,陈悦豪嘴上还是连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打了。”
随后像个无赖似的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两手飞快地在摁着,啪啪打着字给爹妈告状。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爹妈火骂他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今儿个不但在街上被路人打还进了派出所挨训,这仇要是不报,他就不叫陈悦豪了
这边老警员已经写好了文书,往陈月洲和陈悦豪面前一摊“行了,你们俩,在这儿、这儿,把手印一摁,就当是和解了,晚上回去,你这个当弟弟的啊,请姐姐在门口下个馆子吃顿饭,明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对不”
“行了知道了。”
陈悦豪干脆利落地摁了手印。
陈月洲顿时蹙眉“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侧眸“怎么你还想告他”
陈月洲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伤成这样,赔偿都没有就这么了了”
老警员顿时笑了“小姑娘,一家人你还谈赔偿啊”
“为什么不谈赔偿”
陈月洲一脸莫名其妙“警察同志,我瞧着你不是看不懂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也瞧着你一眼就能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和稀泥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出了这派出所的门他八成儿一分钱医药费不给我,指不定他今晚还让我睡大街上去。”
老警员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你要怎样我找个同志送你回家看着你进房子”
“这样,我要一万块的抚慰金,当然这钱不光是抚慰金,里面包括医疗费误工费等等。”
“你还要钱”
陈悦豪瞪大了眼睛。
这个二姐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天吃错药了
出手打人还想要钱
“要钱,为什么不要”
陈月洲抱着双臂,语气冰冷,“陈悦豪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不给我钱,我是不会在这纸上签字的。”
来警察局之前,陈月洲早就知道警察不爱管家里这档子破事,中国人喜欢渲染血脉亲情,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管来管去反而里警察不是人。
但如果一方就是不和解、不服软、就是不认“一家人”
这个理,程序该怎么来还是得怎么来。
既然得按程序来,那要么就是抓人按行政拘留关个几天,要么就是调解。
拿什么调解当然是拿钱。
于是刚趁着付医药费的时候他瞥了眼陈悦豪的银行账户余额1o22o49元。
以往陈悦豪就是这么剥削原主的,他这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