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方笑笑:“素方不能长伴在娘娘左右了,可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你说。”
“素方侍候娘娘已经四年了。看得出来,娘娘聪慧又识大体,是这后宫里难得的明白人。可是只有一样,娘娘还不清楚。”
“哪一样?”
素方的脸庞上透出庄重的光芒:“娘娘,四年前您踏上凤辇的那一刻起,您就没有回头路了。摆在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将别人踩在脚下,和被别人踩在脚下。想要置身事外,那是不可能的。”
金凤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娘娘,聪明如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至于您心里那些侥幸的,异想天开的想法,还是忘了吧。像今日擅自出宫之事,今后再不可有。”
素方郑重其事地道。
金凤沉默了。
全天下的人都不把她当做皇后看,可是素方却告诉她,无论如何,她自己必须要当好这个皇后,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或者,素方是对的。
半晌,她幽幽地冒出一句:
“素方,你知道怎么熬人参鸡汤么?”
“呃?”
“皇上受了寒,作为模范妻子,应该要亲手做碗鸡汤送过去吧?”
素方怔住:“皇上怎么会受了寒?”
金凤嘿嘿干笑了两声。
春去春来春又归
段云嶂清醒过来,已是清晨。
太医们在龙床前跪了一地,领头的正是手指打颤的华太医,一旁跪着的还有轩罗殿的全体宫女内侍,甚至亭罗殿的刘白玉也来凑了热闹,带着宫人跪了一堆。
段云嶂再往上看,对上了太后忧心的眸子。
“皇儿,可觉得好些了么?”
太后娘娘抚摸着他的脸颊,觉得手心仍有阵阵微热。
“母后,这是……”
“皇儿,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瞒着母后不成?告诉母后,是谁把你推下太液池的?”
太后难掩愤怒之情,眼圈红。
段云嶂一怔,第一反应是去看一旁的小孙子,却找不到他的身影。他眸光往龙床前一扫,只见金凤端了一个龙泉瓷碗,脸色青地站在床前。
太后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你病成这样,连皇后都不忍心了,还特地亲自熬了鸡汤来为你补身。”
说到这里,太后赞许地看了金凤一眼。
段云嶂的利眼像羽箭一样射向金凤,金凤缩了缩头。
段云嶂眼光不移,慢悠悠地道:“小孙子呢?”
“不必找他了。小孙子伺候不周,哀家已经叫人把他拖下去打板子了。”
段云嶂一愣:“母后!”
“皇儿,你告诉母后,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暗害皇上?”
太后的神情再严肃不过。
金凤的脑袋缩得更厉害了。
段云嶂冷哼了一声,扫视一遍下面跪着的人们,眼光在金凤身上停留得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