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心的答允着,不敢言语相驳,他右手侧乃是皇帝,左手乃是完颜雍,其他数名亲王依次列开,而李石便居了最后。一锣响起,众王挥着曲棍向球点而奔,马蹄踏乱,疾如风,不待多时,便有了铜铃响起,完颜亮挥进一球。几人于马鞍之上,躬而击球,或半路而截,或对阵而夺,几场下来,完颜亮与完颜雍进球最多,皇帝略有些失了面子,中场之时,他安于马背之上,望着茫茫的球场,暗下心来。
这完颜亮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忘却了他身边乃是皇帝,片刻,众人皆下马回了茶案上喝茶,瞧着李石于马场上未回,清雅便悄然而至完颜亮身旁,窥其四处,行于廊角与他说话。
“大王,您万不可如此,下几场必要有所收敛,不然便是引火上身!”
“你要孤王如何?故意输给皇帝?”
“这是自保策略,并非刻意迎合,而是审时度势,前些日子的事儿,陛下本有忌惮,今日若是您再出了这风头,怕是以后都不好过,其实,您细瞧来,众王都心中有数,都在退让,唯有您一人锋芒毕露,这又何必呢?”
他听后,将头一扭道:“要孤王做假,孤王可不干!那皇帝自个说的要孤王拿出点真本事来,孤王若故意输了他,拉不下来这个面子。”
他说着,别了别袖子,插着腰说话。
“大王,您便听了我一句劝,面子什么的能比身家性命重要吗?他是皇帝,您是臣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您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他忽而有些恼怒:“李清雅,那皇帝从未摸过曲棍,更别提打马球,若是让我这精高之人输了他,你细想来也说了不过去啊!”
“大王,大家伙都知道这其中道理,并不会有人觉得您没有那个能力,您乃精高之人,宗室之内,人尽皆知,您何必逞一时之快呢?”
“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妇人之见,便只会退缩,孤王让了多少年了,他完颜亶,自小被人宠惯着,从未上过战场流过血,亦未坐镇四方体察过民情,全都是我们这群任劳任怨的臣子在为他卖命,今儿在宴席上的话,你听了心里好受吗?”
“反正孤王不好受,凭什么他便是坐天下的命?”
他欲要先走,却被她拉住。
“大王,忍一时风平浪静,莫要招来什么祸端!”
“撒开!”
愈说,他便愈加激动,直接将她的双手撇下,任凭她怎样唤着,他都未回头。两人于廊间亲近的一小会,便被远处的皇后瞧见了,连忙贴耳对身边的宫女说了一两句,宫女小跑了出去。
完颜亮扬长而去,回到马场继续挥着曲棍冲击向前,他集其全力,瞄准马球,一丝也不退让,接着下来好几,他都顺利进球,似是所向无前。
又待中场,完颜雍与李石骑马居一起,望着面色凝固的皇帝,他俩略加有些不安。
“这岐王不肯退让,今日若陛下输了,咱们怕是也不好过!”
李石贴耳细语。
“所以,咱们要无形之中,帮陛下得球,再让几球!”
两人相顾,私下达成共识,便顺着马场出行,完颜雍先于前头拦下马球,再转而由李石接下挥于离皇帝近的点,又在前佯作失手,与球失之交臂,几番波折,他让球停手,皇帝很快便进了几球,快感十足。
球场赛制,并非由完颜亮想象的那般顺利,他见了皇帝进球,愈加焦躁,用尽解数投入赛球中,终而响起一铃,铜锣声连连响,皇帝挥进了最后一球,龙颜大悦,下马回了皇座,惬意的接过祗候人手中的汉巾,擦拭着额前的汗水。
球场众人皆躬身在前,齐喊:“陛下英姿,球技精高,微臣愧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