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骑上一匹快马箭一样飞奔出京门直奔雁门关去。
雪在继续下着,婉儿骑在马上,迎面扫过来的风雪像刀一样割过她的脸,她顾不得疼,她甚至忘记自己是个女子。她只管使劲地鞭打马儿快些跑,希望能早一刻见到程务挺,好提醒他防备裴绍业;另外说服程务挺上奏洗清表白自己。
“杨都尉,令你火追回婉儿,绑也要给哀家绑回来!”
武则天得知婉儿骑马出了京门,知道她一定是去雁门关阻止诛杀程务挺,便令带刀护卫杨都尉去追回婉儿。
杨都尉一路追赶,本以为很快就能追上婉儿,可没想到一口气跑了二十里地也不见婉儿的踪影。
杨都尉扬起马鞭在马屁股上使劲抽,马儿出声声嘶鸣,扬起四蹄风驰电掣……
婉儿喂养过马,亦喜欢骑马,所以马术也是一流的。婉儿亦是一鞭紧一鞭地催马儿风驰电掣。
但毕竟是女子,比不过杨都尉一个习武之人,在到达雁门关分水岭地界时,婉儿听见杨都尉在后面大声喊“婉儿,太后口谕,快回宫去。”
杨都尉,名嘉本,是唐朝开国功臣、前朝宰相、观国公杨恭仁之孙,杨嘉本与婉儿父亲属表兄关系,论辈分杨嘉本是婉儿的表叔。
“婉儿,可追上你了!”
杨嘉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下着雪可他却一身的汗。
“表叔,是来抓婉儿的吧。”
婉儿问。
“奉太后令追婉儿回宫。”
杨嘉本说。
“婉儿不能回去,程将军命在旦夕!”
婉儿说。
“婉儿,你还是先救救你自己吧。”
杨嘉本已经拦住了婉儿的去路。
“表叔,你可知程务挺死边关危?”
婉儿问道。
“下官也十分敬仰程将军,可太后命令不可违,我等做臣子的又能如何?”
杨嘉本说。
“非也,文臣谏死,武将战死,这才是做臣子的本分!”
婉儿说。
“婉儿,论亲戚老夫是你的长辈,论资历老夫在宫里呆了四十余年,希望你能听老夫一言,为臣者只需做好主子吩咐的事,其余的少管,当年你爷爷就是不听劝……!”
杨嘉本说出自己的为官之道。但杨嘉本说到这忽然打住,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唉,提及当年,老夫真是惭愧,当年还是老夫带御林军去抄的你们家……”
杨嘉本又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
“三个孩子也是我抓回去的,为这事老夫一直与自己过不去,可是……”
杨嘉本想解释但被婉儿制止。
“即使你不去,也有别的人去,自己人去总是暗地里得个照顾。”
婉儿说。
“不愧为上官仪的孙女,当年是太后要我去的,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其实太后是真心不想杀你爷爷,若你爷爷肯服个软,唉……”
杨嘉本想起当年,还是一声接一声地叹,他为上官仪的死惋惜。
“表叔,过去的不提了,爷爷为他的信仰而死,死得其所。”
婉儿说。
“婉儿,你听表叔一言,快回去吧。”
杨嘉本恳求的语气。
“表叔,恕不能从命,此事关乎江山社稷!请表叔破一次例放婉儿过去。”
婉儿恳求杨嘉本。
“老夫说什么也不能看你去死,老夫一把年纪还在宫里当差,就是希望能照顾着你们,你爷爷在的时候没少照顾我呀。”
杨嘉本说。
“若婉儿非去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