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值此瑞雪之际,臣以为我国应大举出兵,一举攻破孟国土地,建立不世伟业!”
“万万不可啊陛下!上一场与孟国的战事结束不过区区三载,将士们尚在休养生息,此时正接近年关,万万不可轻起战事啊!”
这是争执战事的。
“自陛下登基以来溪国国力富足,民众休养生息,粮食布帛产量连年增长。然国库却是不甚充盈,陛下当增收盐铁之税,充实国库之用。”
“荒谬!百姓不过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这边增收赋税,你这匹夫不怕流民生事吗?!”
“不过一帮愚民,吃饱穿暖便已满足。不增税国库的银子你来出吗?其心可诛,请陛下降旨将此獠抄家,罚没家产!”
这是想要钱的。
“陛下,微臣昨日夜观星象,开坛卜算,现前日这场瑞雪并非瑞事。今早查看,果不其然现积雪压垮了城外一株幼树,恐为不祥之兆。还请陛下开坛祭祀,以告苍天。”
这是装神弄鬼的。
李牧穿着一身禁卫服,没在意殿前老太监杀人般的目光,松散地靠在大殿角落处看着群臣争执不休,皇帝端坐在高处面无表情,心中不断吐槽着。
这溪国能变成如今这般国力富足百姓安居乐业的样貌,真的全靠张曜灵这个皇帝魄力够足!
看看殿前争执的都是些什么人吧:大学士、大将军、一部尚书、钦天监监正。
个个都是大官,却是争执不休,半天也给不出一个建设性意见来。
党争眼中,大概这是所有强盛帝国都会经历的阶段?
也正因此,这些帝国都很难延续五百年以上吧。
除非能像中洲那些修仙帝国一样,有一人高高在上横压整个王朝。
此时朝臣队伍中又走出一人,硬着头皮强行挤到殿前,在众人期待的视线中,额头上带着两滴冷汗,躬身奏道:“陛下,浮国派来使节,求取玲珑公主,以求两国百年之好。”
?!
李牧一下子扫去了其他念头,站直了身体,双目直直盯着站在殿前的那老头,目光宛如实质。
老头身子轻轻抖了抖,疑惑地悄悄打量了一下殿内,却没现是何人对他图谋不轨,额头的冷汗不禁又多了两滴。
不过他也来不及在意此事了,因为群臣的情绪已经找到了宣泄口,正朝他汹涌而去。
“呔!你这老贼!提起此事是想做甚?莫非是想将玲珑公主外嫁于蛮荒不成?”
这是暴脾气的护国大将军,此时已是涨红了一张老脸,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伸出手指直勾勾指着老头。
“鸿胪大人,浮国最年长的皇子如今不过四岁,远远未达成婚年龄。浮国遣使前来难不成是像迎娶公主殿下为皇妃?莫不是来羞辱我国的?”
这是身形挺拔的大学士,瞪着一双明亮的老眼,泛着冷意,虽不针对鸿胪寺卿本人,但依旧令对方感到如芒在背。
“大人岂可将这般荒谬的要求搬到朝堂上来讲?莫非是收了那蛮夷的什么好处不成?”
这是阴恻恻的钦天监司正,老东西不复之前那股神秘的高人风范,反而是变得有些阴恻恻的。
“这……这……”
鸿胪寺卿无措地四处看了看,最后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高坐于殿上的皇帝。
这事我能怎么办?涉及一国公主婚事,当由皇帝与宗人府决议,老夫也不过是个传话筒罢了。
鸿胪寺卿心中暗暗腹诽着,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唯恐再激起一波口诛笔伐。
龙椅上张曜灵看到之前的话题都被吸引了过去,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鸿胪寺卿,随即开口道:“此事免谈!玲珑的婚事朕早有决议,诸爱卿若是无事便退朝吧!”
“臣遵旨!”
于是诸臣便又行礼,随后6续退出了大殿,三三两两地离去。
皇帝又挥了挥手屏退了一应宫女太监,吩咐他们关上了殿门。这才笑眯眯地看向了大殿角落的李牧。
“李牧觉得朕这早朝如何?”
“这……”
李牧有些无奈与尴尬地看了一眼张曜灵,“感觉挺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