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回答道:“这没问题,你的细软东西让小厮们搬去。这些东西不需要你操心,那是二爷的。”
听到这里,凤姐就让周瑞家的记清,并嘱咐她好好照看,把箱子搬到东厢房去。凤姐催促着尤二姐收拾行李,二人手牵手上了车,坐在一起,悄悄地告诉她:“我们家里一些规矩很严格。如果老太太知道二爷要娶你,肯定会打死他。所以现在先别见老太太和夫人。我们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姐妹们住在一起,不容易被人现。你先住在园子里几天,等我想个办法解释清楚,再安排见面。”
尤二姐说:“姐姐,你来定吧。”
跟车的小厮们都提前交代过了,现在不去大门,而是直接赶到了后门。下了车,他们赶走了众人。
凤姐带着尤氏走进大观园的后门,来到李纨的住处,并与她见了面。此时,园中九成的人都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但看到凤姐带着尤二姐进来,引来众多人的询问和关注。尤二姐一个个接受了大家的问候。
众人看到她的美丽和亲和力,纷纷称赞不已。凤姐嘱咐大家不准泄露消息,否则会处以严惩。
园中的婆子和丫鬟都对凤姐感到敬畏,并知道她与贾琏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都不敢多插手此事。凤姐暗地里请求李纨收留尤二姐几天,等事情平息后再作打算。
李纨考虑到凤姐已经准备好了房屋并在贾府服侍贾母,现在不宜公开,只得答应了凤姐的请求。凤姐还安排让尤二姐的丫头们都退下,自己派一个丫头来服侍她。她暗示园中的媳妇们要好好看护尤二姐,如果生走失或逃跑的情况,她会追究责任。
凤姐自己则暗中行动,家里的人不禁纳闷地说:“她怎么变得这么贤惠了。”
尤二姐得了这个所在,又见园中姊妹各各相好,倒也安心乐业的自为得其所矣。谁知三日之后,丫头善姐便有些不服使唤起来。
尤二姐:没了头油了,你去回声大奶奶拿些来。
善姐:二奶奶,你怎么不知好歹没眼色。我们奶奶天天承应了老太太,又要承应这边太太那边太太。这些妯娌姊妹,上下几百男女,天天起来,都等他的话。一日少说,大事也有一二十件,小事还有三五十件。外头的从娘娘算起,以及王公侯伯家多少人情客礼,家里又有这些亲友的调度。银子上千钱上万,一日都从他一个手一个心一个口里调度,那里为这点子小事去烦琐他。我劝你能着些儿罢。咱们又不是明媒正娶来的,这是他亘古少有一个贤良人才这样待你,若差些儿的人,听见了这话,吵嚷起来,把你丢在外,死不死,生不生,你又敢怎样呢!
尤氏垂了头,自为有这一说,少不得将就些罢了。善姐渐渐连饭也怕端来与他吃,或早一顿,或晚一顿,所拿来之物,皆是剩的。尤二姐说过两次,他反先乱叫起来。尤二姐又怕人笑他不安分,少不得忍着。
隔上五日八日见凤姐一面,那凤姐却是和容悦色,满嘴里姐姐不离口。又说:倘有下人不到之处,你降不住他们,只管告诉我,我打他们。又骂丫头媳妇说:我深知你们,软的欺,硬的怕,背开我的眼,还怕谁。倘或二奶奶告诉我一个不字,我要你们的命。尤氏见他这般的好心,思想既有他,何必我又多事。下人不知好歹,也是常情。我若告了,他们受了委屈,反叫人说我不贤良。因此反替他们遮掩。
凤姐骚操作,派旺儿出外打探消息,对尤二姐的状况了如指掌。
原来尤二姐嫁有婆家,女婿才十九岁,整天不务正业,只知赌博,家产也耗尽了,他爹直接将他赶了出去,如今他躲在赌场里。
娘家得了尤婆十两银子作为退亲费,这女婿还不知。这回凤姐全都知道了,于是扔了二十两银子给旺儿,并嘱咐他把张华找来养活下,还告诉他写一份控诉状,然后带去衙门告琏二爷:“国孝家孝之中,背旨瞒亲,仗财依势,强逼退亲,停妻再娶”
等之类的罪名。
张华深知利害,一时不敢妄动。
旺儿回到凤姐面前,凤姐气愤地骂了:“这个狗屎运气太差了,你要详细地和他说,就算告我们家反也没事。只是借他一下风头,让大家没脸。要是闹大了,我倒能掌握局面。”
旺儿听命,只好详细跟张华解释了一遍。
凤姐再命旺儿:“要是他告了你,你就和他对证。”
旺儿听了,只有唯命是从,这回他要求张华在状子上加上自己,说:“就只告我和二爷来往,指证他插手干涉。”
张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与旺儿商量好,写了一纸告状书,第二天冤屈喊到都察院去了。
察院坐堂看状,见是告贾琏的事,上面有家人旺儿一人,只得遣人去贾府传旺儿来对词。
青衣不敢擅入,只命人带信。
那旺儿正等着此事,不用人带信,早在这条街上等候。
见了青衣,反迎上去笑道:“起动众位兄弟,必是兄弟的事犯了。说不得,快来套上。”
众青衣不敢,只说:“你老去罢,别闹了。”
于是来至堂前跪了。察院命将状子与他看。
旺儿故意看了一遍,碰头说道:“这事小的尽知,小的主人实有此事。但这张华素与小的有仇,故意攀扯小的在内。其中还有别人,求老爷再问。”
张华碰头说:“虽还有人,小的不敢告他,所以只告他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