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都十分诧异,说:“没道理他会出门。这个仆人糊涂!”
于是又命翠墨去。不一会儿,翠墨回来说:“他真的出门了!说有个朋友去世了,出去吊唁去了。”
探春道:“根本就没这回事。他凭什么出门,再没有今天出门的理由。叫袭人来,我问问她。”
刚说完,只见袭人走来,李纨等都说:“今天他有什么事情,也不应该出门。先,你二奶奶今天生日,老太太都很高兴,府上下都在凑热闹,他却跑了?其次,今天是社日,他也没请假,就私自离开了!”
袭人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他就说了,今天早上有要紧的事,要去北静王府,然后就回来。虽然我们劝他别去,他肯定不听。今天一大早起来,还要特意穿上素衣服,想必北静王府那边有个要紧的人去世了,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
李纨等众人道:“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应该去看看,不过他也该回来了。”
说着,大家商议:“咱们继续作诗,等他回来罚他。”
就在这时,贾母已经派人来请大家去前头了,大家便都去了。袭人去告诉宝玉的情况,贾母不高兴,便命人去接他回来。
原来,宝玉心中隐藏着一段神秘心事。就在前一天,他下令焙茗准备两匹马等待在后门口,不需其他人跟随。宝玉吩咐李贵:“明天早上出门,备两匹马在后门口等候。如果有人找我,阻止他们的前进,只说我去了北府,让他们追踪过来。”
虽然焙茗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宝玉的吩咐去行动。第二天一早,果然两匹马已备好,在府园的后门等待。天刚亮,宝玉从角门缓步出来,全身上下衣着朴素,目光深邃。他踏上马匹,毫不言语地直奔大街而去。焙茗只得紧随其后,忙忙碌碌地问:“我们要去哪里?”
宝玉回答道:“这条路往何方?”
焙茗疑惑地说:“这是通往北门的大道。一路上寂静无人,没有什么好玩的。”
宝玉听后点头表示满意:“正是我向往的安宁之地。”
说着,他加快了马,马匹已经绕了两个弯,离开了城门。焙茗越迷茫,只能紧随其后。
某日,宝玉一气跑了七八里路,身后的人烟渐渐稀少。他勒住马匆忙回头,问身旁的焙茗:“这附近有没有卖香的地方?”
焙茗笑道:“香倒是有,但不知是哪一种香呢?”
宝玉心里想着,一般的香不合适,他需要檀木、芸香和降真香三种。
焙茗见他为难,便提议道:“要香来做什么呢?我看二爷常常带着小荷包,里面有散香,何不找找看?”
提醒了宝玉的一句话,他立刻从衣襟上摸出一个荷包,重重地摸了一下,心满意足地想:“只是不够恭敬。”
接着又想:“自己亲身带着的香,比买来的好多了。”
于是他又询问炉炭的事情。
焙茗道:“在这野野荒郊,哪里有炉炭呢?既然用不到这些,为什么不早点说呢?带上就好了。”
宝玉不满地道:“你真是糊涂!要带着,还不是轻松地带来了?”
焙茗想了一会儿,笑着说:“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二爷是否愿意啊。我想,二爷不止要用这个,还需要其他的东西。我们索性再往前走两里,就到了水仙庵。”
宝玉听了,连忙问道:“水仙庵就在这里?太好了,我们快去吧。”
说着,他加紧鞭策马匆忙前行。同时回头对焙茗说道:“水仙庵的女尼长经常来我们家,我们到了那里借用一下香炉,她自然会同意的。”
焙茗道:“我听说二爷以前对水仙庵不怎么喜欢呢,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喜欢了?”
宝玉笑道:“我一向讨厌俗人的盲目信仰和乱盖庙。这些庙宇都是些有钱的糊涂人和愚昧女人为了迷信而盖起来的,根本就不知道神是谁,只是因为听了一些野史小说就信以为真。比如水仙庵里,供的是洛神,所以叫水仙庵。可是世上并没有洛神这一说,这只是曹子建的谎言,谁知道这些愚昧之人却亲自塑造了洛神的形象并加以供奉。不过,今天这个庵刚好符合我的心意,所以借用一下也无妨。”
焙茗听后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之色。他看着宝玉手中的香炉,暗暗觉得这位少爷年纪轻轻却思虑深沉,果然与众不同。
于是,宝玉带着焙茗再次上路,直奔水仙庵。他心中对焙茗的聪明才智和助力感到由衷的敬佩,决定回家后好好表达感激之情。
风驰电掣间,宝玉们很快就到达了水仙庵。宝玉下马闯入庵内,而焙茗守在外面等候。宝玉见到一个正在念经的和尚,便上前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师父,请恕下官有事相求,是否可以借用贵庵的香炉一用?”
那和尚微微一愣,随即笑容满面地说道:“小兄弟,你是说要借用我们庵中的香炉嘛?”
宝玉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师父。下官有急需使用香炉的事情,敬请您的同意。”
和尚沉吟片刻,看着宝玉端正的态度和诚恳的神情,最终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有此需求,我也不便拒绝。你可以暂时将香炉借去使用,使用完毕后再归还给本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