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在温潋面前,她一无是处。
温潋误会她的品行,还指责她不思进取只想着卿卿我我,骂她得到家人的宠爱却从来不知体谅……盛栖认为最重要的是,她害温潋从年级第一掉下来。
尽管盛栖已经努力朝她走了很多步,最终还是在这些指控下往迅撤退。
刚去y省时,每当她想奶奶,想温潋的时候,她都恨不得逃回禹江。
可是奶奶去世了,温潋也不要见她了,禹江变成她回不去的故乡。
那时候高三只剩下半个学期,她想温潋需要调整到原先的学习状态,更没时间搭理她。
她们分开前那次见面极不愉快,她快气死了,不愿意也不能打电话回去。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或者说,时间并没有治愈的功能,它只会让人麻木,习惯的生活。
盛栖终于不再想着联系温潋,也不打算再回禹江。
复读,大学四年,毕业后忙于养活自己,琐碎而必须的事情充实着她的每一天。
而到了晚上,梦境里,十七岁那年的禹江城,照旧有缠绵的雨声,幽冷的桂花香,满校园黑白相间的校服。
她用了七八年的时间,还是没能走出去。
有天她做梦醒来,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她在昏暗里下定决心回禹江。念头之突然和坚定,彷佛临时打算点杯奶茶。
这里有她跟奶奶的回忆,有姑姑和陪她一起长大的表哥们,运气好的话,能跟温潋心平气和地打个招呼。
她没做好别的打算,现在这样就好。
盛栖本来要打车去,但陪温潋走到小区门口,她改了主意,陪温潋一起等公交。
温潋问她去哪儿,得知小区名字,说打车会更方便。
她表示只想坐公交。
温潋似乎习惯了她的任性,改口提醒三路可以到。
盛栖查了下路线,“嗯,那咱们同路,市图书馆只要三站,很近。”
“是,搬来这边住的好处就是通勤时间变短了。”
虽然韩箬华有车,但她做班主任,上班时间早,温潋每天都自己坐公交。
盛栖客气地表示:“我还没去过市图书馆,哪天有空过去看书。”
“好。”
“你笑什么?”
“没有。”
上班高峰,3路车十分钟就有一班,盛栖跟温潋前后脚上车,扫了码往后走。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座位,两人找了舒服的区域站着。
盛栖帮温潋隔开嘈杂的人群,确保她待在安适的角落,没人挤得到她。
“知道你笑什么,肯定想我这种学渣看不进去书,去图书馆也是磨时间。”
温潋断然不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但想到盛栖家书柜里那些书几乎没有翻动痕迹,她没有开口辩解。
“有书推荐吗?”
盛栖可不想一直被她笑,换了个话题。
温潋:“最近在看台湾作家袁哲生的短篇小说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