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温潋拒绝,没有茶几,她没法放下杯子,只能握在手里:“我该回去了。”
“回去有事?”
盛栖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的桌上,往她身边坐近。
温潋下意识往旁挪了挪,指尖埋紧在手心,声音还算镇静:“看会书就睡了。”
“太早了,睡得着吗?”
盛栖问。
霎时间,静默席卷这隅空间,温潋垂盯着白色地毯看。室内冷气温度适宜,她却像被燃的纸团,快要出汗了。
有问题,就要回答。
温潋率先打破沉默,“睡得着。”
盛栖莞尔,干脆地说:“行,我送你出门。”
温潋放松下来,甫一起身,盛栖想起什么:“洗的葡萄你还没吃呢。”
她顿了顿,回绝说:“家里有。”
“味道也许不一样。”
盛栖捻起一颗大的,“市随手挑的,但级甜。”
说话间将葡萄皮剥了一半,递与温潋嘴边,左手掌在下托着,“尝尝?”
温潋对这样的桥段措手不及,怔在那儿,反应过来后只能配合,打算自己动手。
盛栖躲开,对她说:“就这么吃,汁水会脏手的。”
她要喂她,可她不怕脏手。
穿拖鞋的她比盛栖矮不少,她要抬眼,才能看见盛栖的表情。
脸上是再温和不过的笑容,好似好客的主人,单纯地分享鲜好吃的水果给客人。
喂她的理由仅仅是因为葡萄汁多。
盛栖笑起来与当年一样好看,可是这些笑容太程序化了。眉梢的高度,嘴角的弧度,眼里的温度,居然回回相同。
彷佛挂在墙上的画卷,无论风过雨歇,画里都是四季不变的春意和明快。
观画的人身临其境,明知是虚,又容易被蛊惑。
温潋启唇,吃下盛栖为她剥好的葡萄。
级甜。
……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搬到校外住,哪怕小区就在学校隔壁,盛栖还是买了辆黑白配色的山地自行车。
价格不菲,又不能带人,但骑起来很酷。
因为同路,她常在路上碰见温潋,每回总要停下来打个招呼。
奶奶整天跟她念叨,对面的韩老师不容易,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但人很好,她家姑娘学习厉害,要多跟好孩子玩。
温潋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盛栖听了不反感。那时在她看来,能专心读书的人是世界上最牛x的人。
奶奶夸完人家小孩,也不损自家的,宠溺地说:“我们栖栖不要那么厉害,有大学读就可以了。”
愿望很朴素。
盛栖拍着胸脯说大话:“这还不容易,上高三我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