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幺还没踩过这种雪地,牵着梁川手,一步一个脚印,玩儿的乐极了。梁川怕他给摔着,是跟兜娃娃似的,伸出条胳膊在后头给半搂着。
就在这会儿,后头有几道马蹄踏雪的声音传来,隐约还伴着几声粗鲁叫骂。
过路行人纷纷闪避,梁川也立马把陈小幺拉到自己怀里护着,往道边上让了让,接着,又才往那头一望。
冲在最前头的马儿是匹四蹄白,后头几匹黑马追着,都快的很,跟逃命似的。
这倒是稀奇了。他只见过小地方有纨绔纵马,却没想过这天子脚下,竟也有同样的事。
约莫是雪都化了,方才这一片儿又都给陈小幺踩没了,这四蹄白冲的太快,一到这边,蹄子便一个打滑,连人带马,直溜溜冲着梁川和陈小幺撞过来了。
这一下来的太猛,闪避不及,梁川一转身,把陈小幺护在身后,抬肘挡了一下。
这一下子,冲撞的着实是不轻。
饶是梁川在深山老林子里混惯了的,从小到大磕磕碰碰不在少数,也被这么下给怼的胳膊肘儿生疼。
那四蹄白也因着这撞击长嘶一声,被这力道怼的生生拐了弯儿,双足抬起。马背上那人再支撑不住,从上头跌了下来。
这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堪堪稳住身形。
这一下变故来的太快,他愣怔了几秒才意识到生了啥,随即看向梁川,眸中浮现厉色。
从腰间抽出一把银光亮的匕就挥了过来。
梁川正拉着陈小幺瞧他伤没伤哪儿,忽的听见后头有声音,把陈小幺往前一推,侧身一避,再就是一脚。
这一下踹的那人几欲呕血,捂着肚子,整张脸都泛着青紫。
梁川紧跟着抬腿,就是一膝盖压了上去,抵住他胸口,另只脚踩住他大腿,伸手便给他匕夺了。
那人只觉得身上这汉子力道大的吓人,出手也迅的仿佛瞧不见残影,匕被一夺取,就也再动弹不了半分。
梁川这两下子,就是在那老林子里打猎时,对付狼、熊的把式,没啥巧劲儿,靠的就是快且狠。狼的颅骨尚且能被他用拳头给砸碎,遑论一个人。
何况这人身上没味儿。
当是一般人。
正压着,后头那几匹黑马也紧跟着冲了过来。
梁川抬眼环视一圈,瞧见领头的是两个高大汉子,一个打扮粗犷,一脸络腮胡子;另个身上的装扮,则很是眼熟,像是那京师兵马司的官服。
先时他们的马车进京,就有这兵马司的人来迎,江湛同对方交谈几句,兵马司的人便没仔细查问马车里是何人,只远远瞧了一眼。
梁川便也记得兵马司官服。
想必都是衙门的人。
那身着官服的人领着几名手下,纷纷下马,过来拿人。梁川便松了手,交由他们处理。
地上那人早已进气儿没出气儿多,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梁川退到一边,去牵陈小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