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美滋滋,「等等也值,這麼好的醫生,很難求的。」
祖雲卓「唉」了聲,「但爺爺的情況,手術前不能出院,這裡住院費太高了。」
「這樣啊。」余念轉轉眼球,「我家有親戚在省醫院工作,要不我幫你問問,看能不能提前手術?」
「真的嗎?」祖雲卓激動得站起來,「他是哪個科室的,也是醫生嗎?」
「啊?」余念抓抓頭,「哎呀,他是我家的遠房親戚,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回去問問我爸爸。」
祖雲卓:「會不會太麻煩了?」
「沒事的,反正都要做手術的嘛。」
祖雲卓深深鞠躬,「念念,謝謝你。」
「不用不用,別這麼客氣。」
接受了祖雲卓的鞠躬,余念莫名有了壓力。他在心裡打了好幾遍草稿,更換了無數種話術,終於在第二天晚上,等到了梁頌晟回家。
余念熱情湊上去,接下樑頌晟的大衣,「梁先生回來啦,累不累,渴不渴呀?」
余念端來水杯,又去捏肩,「工作辛苦了,快休息一下。」
梁頌晟喝光了水,沒讓他揉,「想說什麼?」
余念:「……」
我演技這麼拙劣嗎?
他目光飄來飄去,「嗯……就是,您有個患者叫祖成,有印象嗎?」
「海綿竇腦膜瘤。」
「啊對,就是他。」
梁頌晟:「怎麼了?」
「他是我舍友祖雲卓的爺爺。」
梁頌晟神色陰了點,「會跳街舞的朋友?」
「對,他是我們專業的第一名,專業課級厲害的。他什麼舞都會跳的,我倆還是雙人舞大賽的搭檔。」
說起這個,余念沒來由的興奮,「雲卓真的是級好的人,他那麼厲害,拒絕了好多人專門和我一組呢。」
梁頌晟:「所以呢?」
余念不敢看梁頌晟的眼睛,「就是,他家裡條件不太好,長期住院費用太高了。方便的話,能不能先給他爺爺做手術,好讓他早點出院?」
「你很關心他?」
「對呀,他是我舍友,也是我在大學最好的朋友。」
梁頌晟扯下領帶,隨手丟在一邊,「人生而平等,萬事講求先來後到。我今天為了你的朋友開綠燈,就意味著,他前面的所有病人都要順延。」
「海綿竇腦膜瘤並非急症。他等的是錢,可被他頂掉的患者,失去的可能是生命。」
生命攸關擺在眼前,余念瞬時發覺,自己是個自私的小丑。
他低著頭,摳紅了手,「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