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讓我問的,又不怪我。」
消息不停地發,從剛開始的詢問關心,轉成雜七雜八。到後來,連家門口流浪的阿貓阿狗都聊了一個遍,余念才抱著手機,徹底睡過去。
*
回招待所的路上,梁頌晟全程盯著信號攔,盼望收到余念的簡訊。
理智地想,非常可笑。
飛往陽城的航班在三個小時後,眾人各自收拾行李。
鍾嚴敲門進來,見梁頌晟赤著上身,正給傷口包防水膜,因單手操作,稍有困難。
「包它幹嘛?」鍾嚴過來幫他。
梁頌晟:「洗澡。」
鍾嚴不理解,「馬上回去了,至於嗎?」
梁頌晟:「我不想他看到我狼狽。」
「……」有病。
鍾嚴拆下防水膜重包裹,「就你現在的德行,跟戀愛腦有什麼區別?」
梁頌晟:「什麼意思?」
「自己百度去。」鍾嚴纏好傷口,關門前不忘損他一句,「老古董。」
*
鬧鐘沒叫醒余念,同樣,上百條的簡訊也沒打擾他,他是被咕咕叫的肚子吵醒的。
余念急匆匆翻查手機,從眾多消息中找出最有價值的一條。
梁頌晟上飛機了,晚上八點到。
現在是七點零五。
余念跑下床,抓了個牛奶包給司機打電話,「王叔叔,快來接我,我要去機場!」
余念抱著保溫杯,坐在車上,他咬著牛奶包,一條一條翻看簡訊。
梁頌晟真的每條都回了。
自己發了一百二十八條,對方也回了一百二十八條。突然不知到底誰更煩了。
就連流浪阿貓阿狗的名字,梁頌晟都幫他起好了。
可是,給狗狗起名聶振英,貓貓起名馮萬山真的好嗎?誰家的貓貓狗狗叫這個?
聶振英,馮萬山……
余念「噗嗤」,怪正經的。
這並非余念第一次來機場等人,爺爺在世的時候,也會讓王叔叔帶他過來。
等爺爺的感覺是激動、是想念、是迫不及待。
現在也是激動、是想念、是迫不及待,還有壓制不住的心跳感。
余念來得早,站在出站口最近的位置。
機場播報了梁頌晟所搭航班的降落通知,拖行李的人逐漸增多,占滿了通道。
余念伸著脖子,搜索麵對他而來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歸心似箭、也有漫步悠閒。
忽而,他目光定在某處。
余念攥緊保溫杯,胸腔被空氣脹滿。
甬道無限長,有光逆著他而來。
梁頌晟穿深色風衣,頭髮整齊,面容英俊,風塵僕僕的。
即便如此,也藏不住他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