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摸摸鼻子:“那这天到底开不开,还不是听您的意思吗?”
“……”
*
程浪回到杏林湾丽山公馆时,徐翘在奥德莱登迎接了今晚第二位出乎她意料的到访者。
徐康荣带着一身经久不散的刺鼻烟味出现在她房门外,敲开门张口就骂:“你这讲不听的死丫头!”
徐翘一愣:“您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啊?”
“当你爸是吃素的吗?你搬来第一天,酒店就给我通风报信了!”
徐翘“哇”
地一声感叹:“那我前阵子拖欠房费的时候,您就这么袖手旁观?这得多丢您脸啊!”
“别给老子投机取巧转移话题!”
徐康荣骂骂咧咧进门,“跟你讲了多少遍,少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耳朵里塞驴毛了是不是?”
徐翘凑到他身边嗅了嗅:“我闻着我身上的乌烟瘴气比您少些。”
“那能一样?有人敢打你,有人敢打你爸吗?”
“干吗说这么夸张啦!”
徐翘不服气地撇撇嘴,给他倒了杯温水,摆在餐桌上,“我没被打好不好?”
“那这是什么?你这丫头,嘴巴硬活该受罪!”
徐康荣领导下乡似的倒背着手在客厅视察了一圈,指着茶几上那瓶刚开封的药水质问她,一边不动声色地斜眼偷瞄瓶身上“功能主治”
那栏说明,费劲巴拉地看了个囫囵,似乎松了口气,继续骂,“你妈把你生得这么漂亮,难道是让你去那种地方招人眼的吗?”
这话一出,不止徐翘,连徐康荣自己也是一震。
随之而来的,是窒息到极点的死寂。像是猛一脚踩着个地|雷,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空阔的房间里,只剩墙上的挂钟依旧咔哒咔哒顺时而走。
徐康荣默了默,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把水一饮而尽:“接下来几天收费站也别去了,给我好好待在这里面壁思过!”
说着一阵风似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往外走。
“爸,”
徐翘远远站在原地,在他拉开房门时叫了他一声,“您别赌了呗,外边好多人都在传,说我们家要破产了。”
徐康荣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僵:“胡说八道!那些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先管好自家家务事吧!”
说着眉毛倒竖地重重阖上门离开。
二十一层直梯外,一名助理见他步履匆匆走来,替他按下下行键,问道:“徐总,明早的航班还取消吗?”
“那丫头没事,不取消了,去拉斯维加斯把这盘翻过来!”
*
大半夜先后送走程浪和徐康荣,徐翘一觉睡到翌日中午十二点才自然醒。
准确地说也不完全是自然醒。因为她在睡梦里一直听到持续不断的嗡嗡震动声,隐约知道手机里有电话进来,只是一直抬不起手去接。
等到十七八通电话响满后,她才终于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坐起来,摁下接通键。
朱黎的声音鞭炮似的炸了出来:“大小姐你可算接我电话了啊!干吗呢你这一上午?”
徐翘揉揉眼睛,唉声叹气地哑着声说:“我睡觉呢……”
“那你赶紧洗把脸,掏掏耳朵清醒清醒,准备听个今早新鲜出炉的大新闻!”
“我不要,我好困……”
徐翘摇着头嘟囔,重新一头倒回床上,抱住了枕头。
“赵家的新闻你都不感兴趣了?还是这事你早就知道,是你跟程浪商量安排好的男女混合双打?”
“天王老子的新闻我现在都不感兴趣!还有,你可别给我提那狗男人了!”
徐翘气哼哼地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朱黎骂了句“小姑娘脾气真大”
,重新陷入了不解。
看徐翘这模样,好像不知道兰臣百货把梵翠珠宝的柜全都撤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