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啊,你看岔了,那是庄家那边,这兄弟完了输了”
被搂住的家伙扯着嗓子叫喊,好似在用尽力气来纠正对方的错误,
“哟,还真是,打眼了打眼了,得,今儿又输一个,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还真有人赢过”
要被搂断气的小子一听这个满身的不舒服都忘却了,比划着收尸恨不得蹦起来跳到桌上白话。
“真的”
那人略微有些不信,对方一听更高兴了,立马与对方小声交谈起来,那一唱一和一说一叹,饶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人俩是亲兄弟呢,但其实吧俩人谁也不认识谁,而这场面也只是很简单的一个缩影而已,
像这样好玩的事儿就这样真切生在看起来宽敞却被赌桌占尽了空间人人或蹲或席地而坐或是被人挤着内脏压着脊梁的小小大堂,估摸着这趟出来对门的那药石居又得爆满,还就真不如包月来的划算,毕竟有的人是天天都去比坐堂郎中还勤,家里半屋子的跌打药都能自己开药坊了。
其实赌坊里一多半都不是正经来赌的,都是来看戏的,待家里能有几个意思,就不如这儿有意思,偏偏聪明的老板还主动招揽他们,得烘托一个热闹气氛不是,人一进来里面啥人没有一点热乎气不存,那人肯定调头就走啊,
所以赌的人倒是占少数,大多都是看热闹起哄的,当然里面也有不少老板派来的托儿,专门在对方没钱的时候出招儿,到时候人群再一叫唤,你不赊账都不一定能走出这门,都被看戏的人群堵得死死的根本没地儿跑,十有八九最后都迈入人生的终点站。
小乞丐以前也爱凑这个热闹,但别人嫌他身上有味儿,三下五下的赌坊就禁止他进来了,所以这次故地重游,也算是让他出了口恶气,长了几分骨气,所难免趾高气昂就连走路都带着穿堂风,
他也不需要别人领,这地儿他也熟,当然也没人领他,都趴桌旁瞪着眼睛瞅骰盅呢,到这儿来完全没人搭理他,别看好像里头特别热闹喊喊叫叫的,其实跟上坟地也没多大区别,偶尔有诈尸的也就是抽空往外看一眼只要跟自己没关系就又缩回头欣赏好戏,可见小乞丐人缘也不是很好。
里面不光有掷骰子的,种类是相当多的,也不光外头有,里头内堂也有,不过就是入场费得花更多钱,小乞丐费了一番周折,主要是一堆人跟挺尸似的躺在过道上,他犹豫到底要不要试试从尸体上走过去耽误了时间,最后还是想到自己已经算是修仙预备者了不能再跟以往一样跟这些人较劲,才一人踹一脚踹起来后才一副云淡风轻从他们面前经过。
在磨蹭了一段时间分辨人后,小乞丐总算从被一群屁股、脑袋、臭脚簇拥包围的大容量肉堆里找到了独属于脸部特征的半拉嘴,一边急匆匆跑过去,一边喊叫起来,“让让,让让,豆腐送来了,闪开点”
人群没有反应,就跟没听到似的,小乞丐一见直接换了套说法,“谁银子掉了,还不捡起来,不要的话就归我了啊”
众人一听,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往桌下蹦,口中不停大喊,“嗨,我的我的,孙子不要挤那是爷爷我的”
,“谁?挤爷爷,哪个孙子拽你爷爷裤子,你给爷站出来,看我不大嘴巴子抽你”
,“哪儿有钱啊,我这儿都摸三双鞋了,愣没摸到钱,假的吧,哪个孙子跑来消遣爷爷”
小乞丐趁机赶紧挤进去,把豆腐拿出来往赌桌上一放,“兄弟,你的豆腐”
“等会儿啊,我钱掉了,等我先从这帮孙子手里抠出来再说”
,桌下传来瓮声瓮气的说话声,桌上就露出一块敞开衣服的脊背,顺着时间推移裤子似乎也再不经意间缓缓下落,“别拽我裤子,谁?再拽我裤子,我扯他牛子”
小乞丐无奈扶额,一时间无语,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见都总是不适应,烦真的烦的一批,还不如修仙好,小乞丐心里喃喃自语,稍叹气一声才复而大喝一声,“哎呀看错了,我这眼睛也挺好玩笑的,原来不是银子啊是一坨臭狗屎”
话音一出,现场像凝固了数秒,忽而水声咆哮崩腾,“哕”
字连成长吟震喝寰宇,赌场又恢复了鼎沸的吵嚷之音,人们推推嚷嚷从桌子下钻出互相拉扯着叫骂,“说是不是刚才推我来着,还有我那鞋呢是不是你顺走了”
“胡说,我要你那臭鞋干什么,欸我咋感觉凉飕飕的,谁把我大褂撕开了,这可是我刚买的大褂,┭┮﹏┭┮”
“你那算个啥,我底裤让人扒了我都不知道,净顾着跟着你们一群畜生抢狗屎了”
“这儿呢,丢底裤那位儿,你裤子挂他头顶上呢”
“好家伙,这乱的呀,还好我啥也没丢,幸好”
“废话,你竟薅别人的了,自己能丢嘛,快把怀里的鞋还回来,我这就一只也赶不了路,一点不讲究要薅也俩一块薅走啊”
就在这一片祥和之际,桌底下总算钻出了我们这位正主,他此时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怪了,是没银子但我也没见着狗屎啊,难不成还有人收这玩意儿?可得仔细看看,万一要有人收四处找找说不定还能卖点钱”
小乞丐站的切近,也只当没有听见,这话也没法回,整个就无语住了,“兄弟,你还是先看看你的豆腐吧,我待会儿还要去其他地方送豆腐呢,你可快着点”
“行吧”
被小乞丐一打断,这位老胖才算回过神来检查豆腐,“嗯,豆腐没毛病,那蘸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