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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豆腐坊惨案5庙祭上（第2页）

“快，大家快往后退，免得沾染她的妖气”

阴暗的角落里一双双质朴的眼睛里挖掘出深埋心底的恐惧和压抑，两旁的店铺紧闭门扉像高高在上的神佛化为高山拱卫在两边紧紧盯着来临之人，小孩被捂住了瞳孔耳廓唇齿，不能言不得听不可见，曾经绚烂的风景似乎忽然对他们封闭了观赏权，只余混沌的周遭以及茫然无妄的自我，他们不会理解世界为什么会沦为暮夜，

正如他们的父母眼中的黑白永恒不灭，围绕在身侧的白，目光所及的黑，或许也会有不可见之灰吧，但他们不会看到了，因为远方便是毕生的禁区。

脚下总会有延伸到天国的路，漫长而令人绝望，身边围绕着各种心怀鬼胎的凡人，妖，真的那么可恨吗？可难道不是人更可笑吗？瞳孔无法在阴影中闪光，窝居在黑暗中的硕鼠，茫茫的众生其实也不过渺小的可怜罢了，

为了虚无缥缈的神，信仰不可能获得的安宁，抛弃生存以继的食粮，只为了一个不存在的谣言，镇定剂般可笑的安全感，编织的谎言使他们兴奋，结群的憨笑腐蚀了他们的智慧，所以人心生鬼，鬼化妖神，摄取香火的给养，构造出他们所希望的幻境，不过如此而已。

‘是谁在说话，难道我幻听了’大天才稍稍摇了摇头，‘难道是压力太大，幻听了’，他看向身旁的豆腐西施，她眼里似乎有一丝好奇的色彩在流淌，与躲在角落里那些人的恐慌不同，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还是单纯的忽视了。

街上只有他们一行人，反倒是宽敞多了，活动大概在晚上，趁着空闲时间，几人就绕着这庙祭之地四处转转，这块地以前是宗祠所在地，不过贼军至此毁坏了宗祠，为了除掉反抗的势力，编造了所谓神的恩赐，创造了不知名的神像，不过随着贼军的湮灭，神像也被暴怒的百姓砸碎，破庙的神像因为不起眼才算逃过一劫，可笑的是，宗祠里面反倒多了更多的神像，而不复曾经的祖先牌位。

走的久了，大天才便差使冤大头去买些吃的，因为他现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店铺就关门，人群便尽数散去，他也算猜出了原因，只得让冤大头代劳，冤大头也是很乐意的，兴冲冲的就跑远了，以至于都忘了要钱，大天才也没有在意，反正缺钱他会开口的。

路边的旗杆上已经挂上了祭典用的灯笼，萦绕不散的小吃香气也攀援上了高阁，微风拂面带着寒意的湿雾，远处的吆喝叫卖及行人熙熙攘攘的脚步离他们是那么遥远，仿佛隔着厚厚的壁垒般分出了两个世界，淘气娃如走地陀螺蹿腾到了队伍中，才算为安静的氛围增添了一份活泼。

“我要吃糖葫芦”

淘气娃指着不远处立在店铺墙边空无一人看守的稻草把子，眼巴巴地望着大天才。

“那就拿呗，反正也没人看着，连钱都不用付，简直赶上大便宜了，干脆直接全部拿走，也省的人回来还得拿着走，这不费劲吗，咱就勉强代劳了”

大天才一下子就现了其中的精妙之处，

“这不太好吧”

显然西施有些犹豫，“买东西得给钱吧”

“我也没说不给钱啊，但是对方非推辞不要，非要当一个慷慨大方的老好人，我也没有办法啊，euoo3d(′o｀*）））唉，有钱没人要的感觉真烦啊，兜里的钱都跟火炭似的滚烫，良心实在不好受啊，但为了成人之美，也只得如此了，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可真不容易啊”

大天才不由地感叹，他在最青涩的年纪忽地明了人性的光辉与伟大，顿悟了原来人间处处是好人。

淘气娃上前摘了串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并抱着稻草把子慢吞吞的走回来，西施眉头微蹙，还是觉得不太过意，“要不还是把钱留下吧”

“没事儿，你要相信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好人，你看看所有躲藏在阴影里极力减少自己存在感，害怕打扰到我们的不都说舍己为人的好人吗，我们要学会接受他们的好意，不要让他们就此失望才对”

“这。。。这，不太好吧”

“我觉得还行，走吧，前面还有好多好看的呢”

大天才也不管她怎么想的，三步朝前走去，等豆腐西施回神，大天才已经走出了很远，豆腐西施也只好赶紧跟上。

他们走后，“哟(?▽?*），唐老五，运气不错嘛，这么快今天这糖葫芦就全没了，财源广进啊”

“是啊，还是被妖女带着下手亲自连稻草把子拿走的，这以后。。。不得了了啊，哈哈哈(?????）”

有人笑，其他人也就跟着笑，中间被簇拥的唐老五是既羞怒又无奈，只得深深叹了口气，撞出人头而去，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倒霉，好好的连稻草把子都被弄走了，气的腿肚子都在抖，茫然的走在小巷里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一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了他的脸上，“哎呀(?｀?Д?′）!!”

另一边，西施追上大天才后，现他正在看着眼前一座湖，见西施气喘吁吁的到来，他神情瞬间从落寞中化为如沐春风的微笑，“走吧，上桥看看这片湖，这里看不到鱼”

西施还没来得及答复，大天才便已经离桥只剩两三步了，她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暂时先放弃袅袅婷婷的青莲小步，径直以平时一步半的步幅追了上去，西施忽然觉淘气娃似乎不见了，看了一眼大天才，兰质蕙心的她大概猜到了原因，

待到桥上，上有清风徐来，下接水波不兴，左得美人傍身，右化红尘浊梦，真可算是人生巅峰，惬意至极啊。

此时仿若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他的身上，豆腐西施的好奇，远处匆匆赶来的淘气娃的信赖，躲在暗处跟随的小乞丐的疑惑，捧着一堆小吃亦步亦趋做着美梦却仰头瞥见桥头的冤大头的淡淡嫉妒，站在人潮中沉目凝视的季晨的淡漠，还有投射下一抹暗影于街道的神秘人的窥探。

喧闹的人群小声倾诉着什么，极其压抑低沉，像蚊虫的嗡鸣嘈杂而无序，高出平地之上的拱桥上，有风无雨，触摸不到天空，流水潺潺从下方滑过，吵嚷沸腾出白沫，云曦间的湛蓝若青花瓷的釉彩流光溢幻，顺着缝隙飘落下潜栖的羽雀。

这些他仿佛都看得见，却又毫不在意，他似在沉思又似乎只是呆滞着看湖，水中的鱼漂流着彼此争锋碰撞，须臾间便搅动起阵阵波澜，而这涟漪荡漾了很远很远渐渐的消逝匿迹了，他的长在风中摇曳飞舞，连绵无尽的天际边一圈迷蒙苍白的圆，看上去似乎什么也不会存在，但却又真实的存在无数个此时此地此方众人。